辞遇和韩夕折腾到了凌晨五点,夏凝的温度才降了一度,但还是有385。
辞遇怕她反复发烧,只好又喂了一点点药,就下楼去厨房给她煮粥。
看着陶瓷罐里的小米粥,辞遇觉得烦躁不已,一边搅动着罐子里的粥,一边靠在台子边沉思。
“你不要说出去。”
韩夕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阿凝不希望自己怀孕的事让人知道,尤其是傅时墨和夏海。”
韩夕不喜欢夏海,所以不当着夏凝面的时候,根本懒得把夏海当长辈。
辞遇没有回头:“我知道。”
“你最好也不要让阿凝知道,你知道,你就装不知道好了,不然……”
“等她身体好了,尽快带她出国,我会帮你们。”
辞遇打断了她的话:“不能让她留在海市,肚子很快就会瞒不住的。”
“你愿意?”
辞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一直都是希望她离开海市的,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觉得呢?九年前,你消失得干干净净,在我眼里你根本不配当她的哥哥。”
听她提及九年前的事,辞遇自知有愧,也不敢反驳,只是转过头继续慢悠悠地熬着瓷罐里的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韩夕没说话,只是靠在墙边睨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莫名地情绪。
她当年也没能在夏凝的身边,虽然也不是故意的,可她心中有愧。
因为在夏凝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这也是,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回来的原因。
或许,辞遇也是这样吧。
“现在夏海中风偏瘫了,阿凝不肯走,你有什么办法送阿凝走么?”
辞遇继续搅动着罐子里的粥:“有,但那样的方式,我怕她还是会回来。”
夏凝很倔,这一点韩夕也是清楚的,所以并没有反驳,只是顿了顿说道:“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傅时墨一直找机会想要留下阿凝,再加上夏海的情况,这样一来,我就怕阿凝会一直被拖在这里,但阿凝肚子瞒不住。”
“我知道。”
辞遇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现在,她和傅时墨关系怎么样?”
“不好。”
“只要让阿凝死心了,她自然会愿意走的。”
辞遇将粥倒出来:“至于说夏伯伯那边……只要找好的医生,将他治好就好就行了。”
死心……
韩夕叹了一口气,让阿凝彻底死心哪有那么简单?
……
夏凝昏昏沉沉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的骨架都仿佛要碎了,又沉又疼,拖都拖不动。
“你醒了?”
韩夕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朝外喊道:“阿凝醒了。”
接着,拿毛巾在她脸上擦了擦汗:“真是个傻瓜,有什么情绪直接发泄就好了,干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发高烧把我吓死了?”
“抱歉……”
夏凝双唇泛白干瘪抿成一条线,双眸愧疚略微一丝委屈地看着她,重复着:“抱歉……”
“傻瓜,你对我道歉做什么?你现在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怎么能那么冲动地伤害自己的身体?”
韩夕抓着她的手,小声道:“你还有宝宝啊。”
夏凝瞳孔微微颤了一下,紧紧咬着下唇,垂眸不敢在看她:“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做事又优柔寡断,放不下感情,又无法宽容他的一切……就好像深陷在一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阿凝,喝粥。”
话落,辞遇正好端着粥走了进来,本来想坐下喂夏凝,却被韩夕一把抢了过去:“我来。”
说着,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送到夏凝的唇边:“阿凝,昨晚你高烧不退,我又抬不动你,所以就打电话叫了辞遇……”
“谢谢。”
夏凝将粥吃进嘴里,抬头看向辞遇,艰难地挤出一抹笑:“谢谢,哥哥。”
辞遇皱眉:“傻丫头,你是我妹妹,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和我道什么谢?”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点烫,吃完了,再吃一片药,就继续睡会,这段时间一定是没好好休息没好好吃饭,真是……不省心。”
夏凝只是安静地吃着韩夕喂的粥,脸色淡淡地,双眸灰暗无光,没有再多说一句。
傅时墨的事就好像一根刺,横在她的心里,吐不出来,也无法隐忍。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依旧无法接受傅时墨的背叛,也无法理解最近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
她分不清傅时墨对她的挽留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扶正叶晓柔。
更分辨不清楚,他的病情是真是假,只觉得一切都很荒谬,让过去十六年的所有回忆就成了泡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吃过粥,吃了药,夏凝没一会儿就又犯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浑身的肌肉还是有些酸,却比之前好多了,她偏头看到躺在身侧的韩夕,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