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坐定之后,刘登斟酌着说道。
“大王的意思是?”
冯敬和灌夫对视了一眼,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不觉得这事情进行的似乎有点太过顺利了吗?而且,匈奴人在这个时候派出了两三万人来送嫁,你不觉得他们的动作有点太大了吗?”
这一路上,刘登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在门口遇到灌夫的时候,他猛地惊醒过来,匈奴人的动向不就是最大的不对劲吗?
“大王不是说这些匈奴人心有不甘吗?”
灌夫毕竟是个武人,心思还是比较简单,试探着说道。
“大王说的没错,细说起来的话,匈奴人的动向确实是有些奇怪!现在可是冬季,他们动用这么多的战马来送亲,如果只是为了出一口气的话,这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
被刘登这么一提醒,冯敬也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来人,据我的书房把地图取来!”
冯敬皱着眉头在地上来回躲步,走了几圈之后,忽然开口对门外喊了一声。
“诺!”
门外立刻有家人应了一声,时间不当有人送了一份地图过来。
冯敬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
站起身来把那份地图铺在了地上,然后拿茶盏压住4个角落。
三人就站在地图之前,对着这份地图默默的发呆。
沉默了很久之后,冯敬从桌上拿过来一罐棋子。
“这是周亚夫的三万人,镇守北地郡,以防匈奴人入侵!”
“这是上郡守军一万人,这些只是常规部队,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战斗力!”
“这是云中,大王在这里屯兵两万,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之后,云中的城防刚刚整备过,整座城池固若金汤!”
“这是雁门,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大王在这里屯兵五万,再加上刚刚训练的五千陌刀军,雁门地势险要城池坚固!”
“这里是渔阳,现有守军两万!”
“这里是右北平,现有驻军两万,燕国境内还有5万大军,可以随时调动三日之内可至前线!”
冯敬如数家珍一般拿着棋子,在地图上标注出各地的守军数量,一边摆放棋子,一边对刘登和灌夫说着。
“若大王是匈奴大单于的话,面对这种局势您会怎么做呢?”
冯敬的眉头紧锁,看着地图上摆放的棋子默默的发呆。
“现在军臣单于刚刚上位,立刻
就被我们逼着立下了城下之盟,导致整个匈奴境内谣言四起,再加上老单于死得突然,这不得不让人猜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着面前的地图,刘登也是若有所思,从冯敬的手中接过棋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现在右贤王一部已经被大单于逼到了死角,短时间内又先王没有还手之力,可是左贤王就不一样了,直到现在为止,左贤王的态度还是很暧昧……”
刘登说着,在地图的一角摆上了一颗黑色的棋子,用来代表左贤王的势力。
“现在单于领内30万大军,兵分两路,左谷蠡王一路,现在正在右贤王领地之内追杀右贤王!”
说完之后,刘登再次在地图的另外一角放上了两颗黑色棋子,用来代表伊稚斜和右贤王。
“若本王是大单于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最便捷的办法,自然是有二了!这其一就是和大汉结亲,然后可以腾出手来放手大杀,剿灭左贤王和右贤王的势力,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整个匈奴恐怕要血流成河血流成元气大伤,也就是他们现在在右贤王领地内所做的,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手中拿着
一颗黑色的棋子,刘登斟酌着说道。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取得一场辉煌的大胜,直接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可是这场大胜要如何获取呢?”
冯敬接口说道。
看的面前的地图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现在毕竟是冬季,草原上的冰雪还未融化,这个时候强行军,对于匈奴人来说实在是弊大于利!
“大王,若是这三万人他们不是来送亲的,而是就是为了把我们牵制在这里呢?”
沉默了很久之后,灌夫忽然开口说道。
“有点儿意思,说下去!”
刘登和冯敬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眼前一亮,他们的思维太过固化了,一直都以为这3万人就是来送亲的,反而是灌夫这个武人,一切都以战事出发,一语道破天机。
“若我是大单于的话,这一战自然要从大汉身上获取,才能够真正洗刷他的耻辱,而且还要从大王身上获取!以三万军牵制我们,我代国的精锐尽数在此,这个时候若是再有人以一只偏师牵制周亚夫,然后亲率大军从这里强攻!”
灌夫一边斟酌着词句,一边用手指着上郡的位置。
不得不说,灌夫的军事才能的
确出众,当然了,这也是在刘登的引导之下,若是没有冯敬和刘登之前的推导的话,他也不会得出这个结论来。
军臣单于怎么也没想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而被他们直接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