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到晋阳的官道,虽然已经过了三次取直,可是依然还有一千二百余里,而且这其中还有不少是山路,地势陡峭年久失修。
三天的时间,从长安一路赶到晋阳,他怕是连眼睛都没合吧……
“老爷说这封信必须尽快送到您的手上,所以俺这一路上就没敢耽误,就是吃饭也是在马背上解决的!”
窦忠有些憨厚的说道。
“来人,先带他下去休息,再给他准备五十两黄金!”
只是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之后,刘登直接放下了手里的信纸,对着门外的杜子腾招呼道。
“大王这个使不得!奴才只是送了封信而已,当不得大王如此厚赏……”
刘登的话反而把窦忠给吓了一跳,赶忙摆着手说道。
“本王说值得就值得,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是本王赏你的,你就好好的拿着好了!你的这份情谊,本王记下了!”
刘登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上粘着的杂草。
虽然他原本也已经做好了,回长安跟皇帝当面交待的准备。
但是无论是申屠嘉还是窦婴,这个人情他必须得认!
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刘登还真是奇了几分爱才之心。
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太多了,但是忠心的人却
很少。
三天的时间,从长安赶到晋阳,他根本就是拿命在拼,五十两金子实在是不足以酬谢他的情义!
“大、大王……”
说道情义二字的时候,窦忠的眼眶居然有点红了。
窦忠走了之后,刘登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胡思乱想着,刘登忽然发现,这时候的人真的很简单,简单到你对他们有一分好,他们自然会还你十分!
在他们朴素的世界观里,受人点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这本来就是他们做人的底线,在强大的普世道德观之下,尔虞我诈绝对是被人鄙夷的对象。
反而是这天下的读书人,读的道理多了,心思也就活泛了,这做起事情来也就有了不择手段的本领!
所以每每有人感叹,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这么算起来的话,自己强行推行蒙学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大王,别院里的三位老人家吵着非要见您,连太傅大人都被他们给骂的狗血淋头,现在正在别院的太阳地里站着,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登正准备提笔写回信的时候,杜子腾一脸诡异的进来说道。
“你说谁在太阳地站着?太傅大人?为什么?”
那三个老头子每天醉心学问,怎么可能会有心思教训张屠呢?
他们的三本书的
修订工作才刚刚完事儿,这个时候,他们三个老头应该都在卯着劲儿盯着自己的书才对吧?哪来的时间收拾张屠啊?
“这个小的不太清楚,刚才跑来报讯的人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您看?”
杜子腾有些为难的说道。
“准备马车,我们过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张屠都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真要是在太阳地里晒出个好歹来,这代国的事情,难不成都靠着刘登自己去办吗?
所以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亲自赶往别院,看看这三位老人家到底又在作什么妖……
“你说说你小子,你身为代国的太傅,你怎么就不拦着他点儿呢?现在惹下了这滔天的祸事,你这可让他怎么收场?”
刘登还没进别院,就已经听到了三个老头子在教训张屠的声音。
他这才明白原来是三个老头消息闭塞,现在才知道他惹下了大祸的事情,这才把张屠弄来教训……
刘登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心里还真是有点暖暖的,毕竟他们这是把自己当成自家的子侄来看待了。
张屠可真是一肚子郁闷,他这是一眼没看见,刘登就已经直接带人不见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去追的时候,刘登早就已经率兵走远了。
张屠本身就已经上了年纪,而且刘登那
次带的又全部都是骑兵。
再加上他盛怒之下日夜兼程,张屠也是足足的追出去了一百多里地,实在是追不上,这才无奈之下返回。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怎么跟这三个老头解释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确是他这个听太傅的失职。
所以,他这个堂堂的代国太傅,现在只能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太阳底下,听着三个老头子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小子刘登,见过三位长者!”
刘登定了定神,赶忙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小子总算是来了,你这次怎么如此糊涂?”
脾气最火爆的伏生,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脸苦大仇深地对刘登说道。
“就是啊,小子,那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你怎么说杀就给杀了?”
高伯也是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说你们两个老东西,这人都已经杀完了,你们再说他也活不了了,还是听孩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三位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