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云层与巍峨的上城,洒在下城陋巷的小院里,小院如今依然热闹,正房和厢房分别住着苏幕遮和改名为玲珑的猫妖雍容。
此刻,在古朴雅致的正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三个人的身影,苏幕遮、玲珑正与特地赶来的迎宾堂燕堂主谈论以后的安排,苏幕遮端坐其间,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对外宣称是墨卿关门弟子的玲珑,身份使然,不得不在坐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里念着你怎么还不走。结果偏偏与玲珑的心愿相违,那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事情,玲珑无聊之余将屋内地砖缝数了三遍,眼睛都酸了,再看燕正言,只觉得他的脑袋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所有细节聊完之后已经将近二更天,苏幕遮缓缓起身,心中五味杂陈,竟寻不出一句妥帖的言辞来作为这场长谈的句点,同时心中在为难是不是要留仙师吃晚饭。燕正言爽快告辞,春风得意地离开。
送走了燕正言的身影,苏幕遮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悄然落地,暗自庆幸于避免了以简朴餐食相待的尴尬。至于玲珑,现在是自家人了,吃什么都好办。
不多时,小方桌上摆上了一荤一素,两人围桌而坐,烛光中吃这迟到的晚饭。玲珑把碗里的米饭堆成一个尖,然后略带得意的说:“你看我猜的没错吧,我要是你早就抽他丫的了。”
苏幕遮若有所思的说:“其实他们做的对,以我目前的修为,给我我也守不住。再说了,如果每个修士都只想着自己,那整个中土怎么办?所以人还是要豁达一些。两万灵石也不少了,况且我们还有一千灵石的安置费,应该知足了。我做了谍谱修士后,还能去藏经阁里找《清灵诀》。”
玲珑鼻子里往外喷气,嘟起嘴巴说:“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是个傻子。算了,反正都是你的,我懒得管。”
苏幕遮叹了一口气,不无惋惜的说:“其实我也就是说说,那可是一整块上等福地啊,说实话我是真的心疼。你咋不心疼?”
玲珑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虎丘现在给我我都不要,还不知道你师父在里面干过什么呢。”
忽然提到墨卿,苏幕遮眼睛里划过一丝哀伤,玲珑见状忙转移话题。轻巧地从咫尺物里取出一张纸,笑着说:“人的名树的影,我觉得狸奴这道号不好听,这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几个新道号。请诗仙的嫡传关门弟子给指导一下。”
苏幕遮拿过纸一看,上面歪七扭八地写了几个字,仔细辨认后才发现是五个道号:衔蝶、玉腰奴、艳倾城、花见怜和酥娘。他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嘀咕这都是些什么破名字啊!尤其是那个艳倾城,简直让他不忍直视。
玲珑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等待着苏幕遮的评价。她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哪一个比较好呢?”
苏幕遮无奈地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字,敷衍地回答:“就衔蝶吧。”说完,他便将纸还给玲珑。
然而,玲珑高兴地一把接过纸,迅速地把衔蝶这个名字划掉,并得意洋洋地问:“剩下的几个名字里边,你觉得哪个最好?”
苏幕遮顿时感到一阵无语,心想这小丫头到底要闹哪样。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已经吃饱了。”说完,他端起碗头也不回地朝厨房走去。
走到厨房门口时,苏幕遮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玲珑喊道:“赶紧吃,吃完我还得刷碗呢!”
玲珑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说:“白菜炖肉好吃,我还要再来一碗。”说着,又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米饭。
苏幕遮深吸一口气,先把糟心事放在一边,端起一本这几日一直不曾放下的棋谱,开始每天晚上的功课。昏黄的灯光下,伴随着玲珑的吧唧嘴声,苏子一边看棋谱,一边摆弄黑白子,在心中与自己对弈。
狸奴压抑不住好奇问:“师兄,现在你具体什么境界?”
苏幕遮并不隐瞒,坦诚回答:“原来是筑基期,后来师父把金丹给我了,现在我是金丹境。不过师父说行走江湖时候降一境,所以对外要说是洞府境。”
玲珑掰着指头数:“金丹、元婴、玉璞、仙人,等我恢复后,你还差我三境啊。”
苏幕遮没好气的说:“吃你的饭。”
玲珑自怨自艾起来:“反正我已经跌到金丹境了,现在咱俩一样,回到仙人境之前只能好好养伤。所以遇到危险我只能先跑,别指望我能帮你。”
“放心,你一个妖域来的大妖,就是想帮,我也不敢让你出手。你现在只要帮我压制体内的烛龙就行,其他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苏幕遮现在最担心的事,就是玲珑被外人看出端倪。现在师父没了,靠山也就没了,苏幕遮只要不主动惹事,与人和气生财,还是能过好这十年光阴的。但是,如果,万一,玲珑被人认出来,那苏幕遮就是窝藏妖族的嫌犯,那是废修为、关天牢的大罪。
玲珑听了不是很满意,说:“现在你空有境界,什么功法都不会,仇人打上门来的时候,你怎么保护我?”
苏幕遮干脆的说:“要不你当大师姐吧。不论修为还是道龄,你都比我高。”
玲珑听后不干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