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看着周子卿泰然处之的模样,真的很想在那张脸上甩上一巴掌。
亏他还以为是特地来找自己道歉的,毕竟友情的额度也不是这么透支的?
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低估眼前这个男人不要脸的程度了。
原来,周子卿说的那件事情,还是和李氏律所有关系。
他让自己找到律所的合伙人,以收徒弟的名义将陈橙送到其手下办事。
“你说的倒轻巧,请问你找谁?谁又能答应?”
“姜寻。”
“他不收女徒弟。”
“性别歧视是不是?”
李谨言听后翻了个白眼。
“那是人家体恤女同志,他走的是刑法,平常接触的证物都太血腥,罪犯太凶狠,怕女同志接受不了好不好。”
“嗯,有道理。”
周子卿沉思着,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李谨序?”
“我那个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吃起飞醋来我哥可招架不起。”
李谨言嘟囔着。
这当然是搪塞的话,他嫂子才没这么小心眼?
他不过是不想因为这种小破事去求自己的哥哥,让自己的哥哥看不起自己罢了。
“那就,蒋老怪吧。”
周子卿悠悠的品着已经醒好的酒,云淡风轻的说着其实根本不用他费力的事情。
咬着后槽牙,李谨言说道:“蒋老怪已经不问这种世俗的事情很久了,你让我因为个女人,还是你的女人去走后门求他,他不把我打出来就算他脾气好!”
蒋老怪,自然是人极其古怪而得名的这个外号。
他办事三分看心情,三分看面相,另外的四分才是手段。
你若是长得不好看,那这个案子他不会接?
你若是长的太好看,他看你面相觉得你太过妖孽,也可能不会接。
今天下雨,你来找他代理案件,他不会接,因为雨天晦气。
明天晴天你再找他,他还不会接,因为黄历上写了,今天诸事不宜。
有个这样的祖宗在律所里,高层上下都是咬着牙的在心里排腹。
若不是他占有律所不少的股份,加之诉讼能力确实刁钻恐怖,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怕是律所早就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而且,这尊大佛谁也不惯着?
就是最大的股东,李谨言他爸,若是平时聚餐时菜品不符合他的胃口,他也是要说上一番的。
李谨言时常怀疑,这人是否脑子不太正常。
毕竟正常人哪里能做出这许多神经事来。
叫他蒋老怪,都算是给他美化了。
让他去找这么一个人,跟生吞了活青蛙一样恶心。
但因为接二连三的拒绝,这最后的人选已是让周子卿钉钉在板上了。
饶是李谨言再如何推托,也是无用。
“我上辈子欠你的?”
李谨言愤恨的说。
一瓶干红不仅免了卖了他这回事,还能多额外再让他办次事?
周子卿未免也太拿这瓶干红上价值了吧。
“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能将此事办好的。”
周子卿极为重视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深吸了一口气,怒斥道:“我的报酬呢?一瓶干红就想打发我?!”
“这简单,陈橙在你们律所工作的前三年,你不给她发工资不得了?”
“她的三年工资,能有多少?还不够芝麻粒大。”
不是李谨言看不起工人阶级,实在是刚入行的律师,挣得本身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个行业就和那明星一样,靠的全是名气,你越红,钱才会挣得越多。
刚入行的小青菜,根本不够看的。
“我相信她这三年一定会为你们律所挣取更多的利润,我这是再给你们找赚头,可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就算你现在画的大饼最后真的烙出来了,那又如何说服人家不要这三年的工资?回来再给我告到劳动局去,我们律所就会成为行业里最大的笑话,知法犯法,其罪当诛。”
“这个简单啊,你只需要诓骗她,工资是用来拜师学艺的,不就行了?”
周子卿挑着眉看着李谨言,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他教吗?
李谨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那脑子一点都不灵光。
聊罢,便摆摆手离去了。
留下李谨言在原地怒骂,周扒皮。
不管谁靠近他,都会被扒一身皮。
周子卿也不算是说大话。
他是真的相信,以陈橙的这股子韧劲儿,加上名师的指点教导,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所以,她前三年不拿工资,没准真能给李氏律所带来不小得收益。
至于诓骗?
那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是什么人都能一毕业就能得到名师指导的。
若是能花上点小钱就能请来,相信会有大把的人捧着比这点工资多百倍千倍的前来求学。
所以,这哪里算是诓骗,明明是在做慈善。
于是乎,做了大“善事”的慈善家周子卿,在收到李谨言的回复后,便直接来到了学校围堵陈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