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因为不行而让他光着身子站在门口吹风,李谨言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
这小子从上学那会儿,就一直习惯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搁。
这样的做法有好有坏,好的呢,就是身为他的朋友,自己不用过于负担他的喜怒哀乐;
坏的呢,就是,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折磨。
不过,这种事情,他应该也不好明说,李谨言非常臭屁的想着。
琢磨着哪天再看见他时,定要狠狠的调侃他。
谁知,酒醒了之后的周子卿非常忙碌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仿佛拿公司当成了家里,吃住都窝在了办公室里。
从那天晚上开始算起,他再也没能看见过周子卿。
不知道周子卿时不是借工作的忙碌来忘记自己郁闷的心理。
李谨言这样猜想着,然后摇着头不停的叹气,为周子卿感到“惋惜”,算是在心里认定了——他不行。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周子卿是真的忙,忙的四脚朝天都干不完眼前的活。
自从接手了始源建材开始,这家公司的问题就好像雨后春笋那般挨个冒出,让他不得不再次感叹周子堇的鸡贼。
怪不得他不接手,闹了半天是另有隐情。
可惜,就算当初提前知道这家公司的问题,他也不得不拿这个当跳板。
因为他没得选。
......
办公室内,周子卿听着手下的人汇报着工作,手上翻看的是公司近几年的财务报表。
光是这样简单的翻看,都让他这个不是会计的人发现了很多漏洞。
而眼前的人则还在夸大其词的说着这个公司的发展能力有多大,为总公司创造了多少收益,预计明年将在纽约交易所上市。
“亏空了好几个亿,还上市呐?是想让股民们帮你们把公司的账给还清吗?”
周子卿将报表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撑起脑袋,歪头看着眼前的负责人。
虽然表情平静,但内心里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只恨不得将周子逸手底下的蠢货趁早赶出公司,省的从这里说着让自己也降智的话。
负责人一脸尴尬。
他没想到这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摸清了公司的状况。
但他还不能明说,只好陪着哈哈说着“总裁您开什么玩笑呢。”
“周子逸那个蠢蛋,嗯...不对,应该叫精致的利己主义。
我们虽然都是儿子,但本质上也不过是为集团打工的人而已,所以他挪用点公司的流动资金当做自己的私人财产,算作更高的报酬,也没什么不对。
但这事做的,实在也是太过了,过到这个报表上的账务,高级会计都抹不平,让我一个外人看出来了,你说这是多大的纰漏呢?”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就是为何,始源建材接连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都难看的要命。
周正还以为是周子逸的能力管理不当的问题,还打算请几个哈佛商学院的专业管理团队替他打理。
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能力不行,这分明是能力太行了。
只不过是没用在正地方上罢了。
若是自己拿着这些证据再去找老爷子告一状,怕是周子逸会关在“思过阁”里直到真的发疯吧?
有意思,周子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坑就摆在这里,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特意找了老爷子求来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个局面扭转乾坤。
只有这样,才好彻底在老爷子那里长脸。
摆摆手让眼前的蠢蛋赶紧下去,换上自己手底下的人前来,周子卿沉思了之后,吩咐道:
“嗯,首先,先把刚才那人给开除了,尽快,违约金抓紧给,我希望他明天不会出现在公司里。”
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其次,将财务报表还有原始账本整理好后给我。”
他这几天接手公司才逐渐发现,因为被周子逸长期大规模的盗取流动资金,好多项目已经直接停滞。
之前长期合作的公司,也因为交不到保证金而拒绝再次合作。
若自己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公司逐渐走向破产的地步,那就需要填上他挖的窟窿。
周子卿有些头疼。
难不成周子逸早就算好了,这个公司不会一直在他手里,所以才这样肆意妄为?
就这样扔给自己,是一个定时炸弹。
来日若是经营不善破了产,那罪名也是自己担着。
否则,怎么在别人手里没事,一换了自己就立马出事了呢?
大坝下,不定有多少蚂蚁在啃食,只等着洪水来临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眼下,重要的是聘请一个厉害且精明的会计,好好的将账本捋清,算一算到底亏了多少。
而无论是多少,自己就算是去借钱,也必须还上。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反将对方一军。
会计?想到这里,周子卿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人选。
于是,许久未踏进场子的周子卿,在黄昏傍晚时分,坐在了曾经熟悉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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