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卿的生意最近到了关键的时候。
还有几天,酒店就要试营业了,他正在准备着剪彩和一系列的招待活动,陈橙已经有个几天没看见他回家了。
他这样忙起来正好,省的一闲下来,固执的心就会都放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束手束脚,动弹不得。
此时,正在办公室里签署文件的周子卿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随即将暖风度数调大了几度。
周子卿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在陈橙心中,竟然成为了绊脚石的代名词。
案发现场,是一条小型的窄巷,仅能容纳两人通过。
这种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成为了一条人们平时可以穿进去的近道小路,所以,根本就没有监控。
案发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星星点点。
周围有着叫卖声,人群窜动,路口的影像也仅能照出,昏暗的巷子里有着来回闪烁的人影。
再往前看,就是女孩自己背着书包走进巷子,在之后,就是过了许久,她扶着墙壁,满脸血迹的出现在出口处。
这也让证人的口供和学校里同学们的话语成为了这起案件的关键。
被告人抓住她和被害人在学校期间并不和睦的说法,利用这个观点来指责被害人,这是在怀恨污蔑,从而进行着自己的辩护。
本来,人证的数量在那里摆着,再加上被告人鞋子上的血迹检验,证实了是被害人的DNA,事情已经很清晰明了。
但经过陈橙这件事情之后,被告人的父母直接两手一摸脸,哭丧着说自己的女儿不过是走进了那条小巷,不小心沾染上了遗留的血迹。
他们说,难不成,这条巷子,就不允许别人经过了吗?
陈橙对这样的说法很是无语。
她时常在想,父母面对自己孩子所犯大错的时候,应该摆出怎样的一副面孔来?
或是怒意四起,准备一顿强有力的殴打好挽救自己教育的失败;
或是痛哭流涕,妄图以血缘的眼泪来唤醒孩子内心最后的良知。
但总该不是像现在这样,竟然成为孩子的帮凶,丝毫的没有认罪的态度。
甚至倒打一耙,将受害者摆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
有其父必有其子,古时候的老话,有时候也是灵验的。
陈橙亲自去走了一遍那条小巷。
头顶的阳光只能恍惚的照在半墙壁上,这是一条离受害者家近的一条路,如若不从这里走,就要从前面的街区绕一个大远儿。
所以,这是一条回家最近的路,也是给予自己伤害和痛苦的路。
被告人一定是发现了这条路上的种种优点,比如,鲜有人进入,面积不大,能更好的将人逼近墙角实施殴打。
最关键的是,没有监控录像能证明。
陈橙将手触摸在墙壁上细细的感受着,突然,几扇外延的窗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老房子的业主为了给自己的住宅面积增大范围,所以利用这个空隙,将窗户往外延伸许多,增加储物空间。
上面会摆放一些晾干的咸菜、花盆,或者是晾衣架。
这些额外延伸出来的台面,让本就逼仄的空间,变得更加阴暗。
多么完美的、适合犯罪的场地啊,陈橙这样想着,然后就看见,有一个窗户,既没有做延伸,外面也没有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它就像是主人家单独为了开窗透气,所特意在这个墙壁上打出来的窗户,仅此而已,没有覆盖上额外的技能。
凑过去细细观看,里面漆黑一片。
很快,陈橙就用肉眼发现了什么。
这是在室外,长久的风吹日晒,窗台上积攒了灰尘,在正常不过了。
刨除洁癖的人,一般来说,是没人会去清扫窗户外面台面上的灰尘的。
时间带来许多细小的灰尘,掩掩藏藏的,覆盖住几个凌乱的鞋印上。
这是一间一楼的房子,从这里跳下来,会正好的稳当落在地面上。
没有人会去看别人家的窗户,那是别人家的事情,就算出现鞋印,也是出现在主人家的窗台上。
这和校园暴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又不是凶杀案,从性质上的等级就降低着,没有人会去封锁现场,细细勘察,除了陈橙。
现在可以说是闲人一个的她,发现了这一处有些不对的地方。
“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带动着楼道里的灯接连亮起,许久,回应给她的只有沉默。
缓缓的走下楼梯,这个一楼仅有的六个台阶,看起来是那么的轻易可以到达。
外面依然热闹,滴滴的车子喇叭夹杂着叮铃的电动车喇叭,不远处有几个路边摊,正在散发着烟火气的香味。
多么再寻常不过的日子啊,大家都按部就班的照着自己的步伐过着日子。
人来人往的热闹,并没有将彼时站在同一条道路上的人连接在一起。
而自己,则因为收到了诬陷,变相的和另一条街上的人连在了一起,为了帮她,也是为了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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