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凌人,他似乎并不打算逼问,“请坐。”
牢房里已经被人安排了座椅,江逸很客气地让裴光坐在了他的对面。
“裴光先生。”江逸缓缓道,“这并不算是审问,您可以理解为,聊天?只是有些小事想要问一下,所以——您大可以放松一些,不需要那么紧张。”
“多谢江公子如此敬重。”裴光点了点头,“江公子想问些什么?还是关于反书的事情?”
“并不是。”江逸轻轻摇了摇头,“反书的事情,我想之前的张御史,还有更早之前的三位御史应该已经反复地问过您了,就算我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我来,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事。”
“我们调用了裴先生您之前的公文,还有往来书信,我们发现,您的公文和书信并不多,听说,裴先生您有相当一部分公文和书信,之前失窃了?”
江逸问道。
“的确是有这样的事情。”裴光点了点头,“那是在……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不过当时没怎么在意,认为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毕竟这种公文书信,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裴光回忆片刻,道。
“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江琛盗走了那些书信和公文?”江逸又一次问道。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裴光思索片刻,“江琛作为湖州佐史,如果想要拿到我的书信公文,并不困难,你怀疑是他盗走了我的往来书信,模仿我的字迹写下了反书?”
“并不是。”江逸摇了摇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这个案子不会拖到现在,况且——”
江逸拿出了反书:“裴光先生,请您再看一下这封反书,不要看反书的内容,只看每一个单独的字,你觉得,这是否是您的字迹?”
“是。”裴光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字迹,其中细节习惯,不像是他人临摹,但是这封反书,并不是我写的,之前张楚金问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的。”
“我大概明白了。”江逸若有所思,“另外,多嘴问一句,这个案子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您对江琛,印象如何?”
“能力非常出众,人并没有感觉多坏。”裴光说的很是客观,“之前他的府上有一名下人染病去世,他还专门找我请了一日的空闲回去操办丧事,安顿那名下人的家眷,足可见他这个人本性不坏,只是有些时候,过于冒进,也过于积极,似乎他的功利心很强,有些时候,为了达成目的,甚至有些极端。”
“江琛的府上曾经有一名下人染病去世?”江逸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这件事大概
是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以前吧?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裴光叹了一口气,“印象中,这件事之后没有多久,现在这些事情,就发生了。”
“也就是说,是在案件发生前夕……”江逸喃喃着,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江逸的眼前一亮,“您的那些书信和公文的失窃,是否在这个下人染病去世之前?”
“是。”裴光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江逸立刻站起了身,“裴光先生,多谢您的配合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打扰了。”
江逸很快离开了裴光的牢房,走的很急,似乎他很是兴奋,紧接着,他在狱卒的带领下,找到了关押江琛的牢房,仍然是让秦城城和祁天臣在外等候,江逸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江琛的牢房。
与其说这是牢房,倒不如这是这是一间舒适的隔间,和裴光那简陋的牢房不同,江琛的牢房,实在是过于奢侈豪华了一些。
毕竟江琛不是被告的裴光,其实原本江琛并不需要羁押在牢的,只需要在府上即可,可是裴光名声在外,爱戴裴光的人实在太多,所以痛恨江琛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案情一发,许多人都去了江琛的府上闹事,甚至不乏一些刺客,为了江琛的安全,或许江琛自己也想要一个清净,所以江琛才来到了湖州大牢,他并不是犯人,住成这样,倒也无可厚非。
“江琛先生。”江逸坐在了江琛的对面,拿出了那封反书,“您应该认识这个,对吧?”
江琛瞥了一眼江逸手上的反书:“裴光的反书,你想问些什么?”
“反书的事情,我想还是放在后面,我现在要问的,是之前州府里的异状失窃案。”江逸缓缓道,“在这件案子还没有发生之前,裴光的一些公文和往来书信遭到失窃,您还有印象吗?”
“你怀疑那是我做的?”江琛一眼看穿了江逸的想法。
“如果反书是您伪造的,那么盗走裴光之前的往来书信和公文来模仿裴光的字迹,这倒也很合乎情理,况且——”江逸顿了顿,“以您的职务来看,确实您也有盗走这些公文书信的机会。”
“我并没有偷盗裴光的往来书信和公文。”
江琛倚在自己的座位上,缓缓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的府上搜。”
“实不相瞒。”江逸轻轻一笑,“江琛先生的府上,我已经去过了。”
江逸其实根本就没有去过江琛的府上,但是,如果江逸的猜想没有错的话……
“我们的确没有发现裴光先生的往来书信和公文,但是我们却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