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地对葶君完整地复述了这个梦:“我很清楚地记得凯山如何呼唤我,我所经历的所有的惊险都好像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一样,这到底寓意着什么?” 葶君摁住她的手,示意她淡定一些:“小心你的伤口,先不要激动。”她让曲欣茹慢慢梳理自己对于这个梦的回忆,慢慢思考她陷入到困境之中乃至到最后脱险的细节。 “梦有时是对未来的预示和发生过的事情的折射,也许是因为你还在为被刺的那一刀而感到恐惧。”这是葶君初步的结论。 “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曲欣茹捏了捏自己被被子包裹住的下半身:“我的腿好像很反常,一直都不听我使唤似的,我问凯山,凯山什么也不和我说只是告诉我我没有事没有事等我出院就好了,可是我太了解他了,他根本不善于说谎,他在骗我。” 曲欣茹复而又牢牢握住葶君的手:“葶君,你不要害怕刺激我,比起你们直接告诉我真相,你们的闪烁其词更让我慌张,我现在只想让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不是从此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也许都能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只是曲欣茹选择的是一种逃避,她逃避江凯山来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也逃避逼问自己的父母实情,她害怕从他们嘴里知道残酷的答案之后看到他们脸上那一副痛彻心扉还要强颜欢笑来照顾她情绪的样子,她不想去勉强他们,也不想要为难自己,故而在她诸多的逃避和退缩之后,她唯一可以信赖的,只有葶君! 葶君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种残酷的事情由她的嘴里说出来让她于心不忍,她眼里的犹豫越来越明显,曲欣茹完全可以从她眼神中得知答案,但是她犹抱着一丝挣扎,她在静候葶君的宣判。 而葶君,也终归是躲不过,她的声音减得很弱:“欣茹,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的腿是可以治好的。”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贫瘠得可怕,可饶是她搜遍了脑中的词汇,才发现在说出真相的这一刻都变成了空白。 是,医生也的确说过,这种神经损伤出现的瘫痪如果后期积极的治疗与复健也许可以让患者重新站起来走路,但是时间到底要多长,患者到底要受多少苦克服多少畏惧经历过多少次同自己的搏斗,医生全都没有说,只是淡淡抛下一句:“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要看病人自身的心理建设。” 看自己的心理建设,这句话说得未免太过宽泛太过轻巧,一个风华正茂的即将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夫妻的当口却被告知可能永远都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奔跑跳跃,这种噩耗足以成为毁灭性的打击。 “我瘫了?”曲欣茹喃喃自语:“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她觉得周身好像有烙铁在炙烤她,她眼神失了焦,茫然不知望向哪里。 她终于明白了梦里的含义,那一刻大家都能观察到她的情况,能同她进行交流能安抚她的情绪,却无人可以走进感同身受她的孤独与无助。 她相信,如果可以取代她的两条腿,她的父母和江凯山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但是他们又是自己至亲的人,她又有何曾忍心让他们受到这种灾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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