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道狰狞的长疤,这位慧岸道姑的一张脸,竟还长得不错,虽说肤色不够白,却浓眉大眼的,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见曾老夫人看着她的脸发呆,慧岸只当没看见,继续横眉怒眼道:
“又是你!昨日我便警告过你……”
曾老夫人回过神来,见对方误会了自己,不敢分神再关注慧岸的脸,赶紧把对慧云的解释再说一遍。
又对那个叫翠玉的老嬷嬷道:
“都是你这老货,昨日言行无状,险些让我与道长们发生误会!”
那嬷嬷早得了嘱咐,闻言连忙哭丧着脸下跪扇自己的脸:
“道长们,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出言冲撞,奴婢知错!要打要罚奴婢都认,只求道长们消消气,别跟我家老夫人生了嫌隙!”
曾老夫人也道:
“都是老身管教无方,如今这老奴任由道长们处置,老身绝无怨言!”
说着又把两个荷包往慧云和慧岸手里塞:
“这是一点致歉的心意,还望道长们不要嫌弃!”
慧云和慧岸各自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的荷包。
慧云道:“老夫人,咱们观里有规定,弟子不可私受香客财物!”
一旁看热闹的秦老夫人上前佐证:
“没错,别说你了,连我送的礼物,道长们也都不肯收呢!”
“那可如何是好……”曾老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了,昨日之事只是一些言语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老嬷嬷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便也罢了。”
慧云缓和了语气道。
虽说要对那些不守规矩的香客立威,但慈航观到底是方外之地,也不好对一个老妇人显得太过计较,会让人觉得没有慈悲心。
对方既然肯矮下身段道歉,慧云自然也选择顺坡下驴。
毕竟,如今香客还不够多,并不是真的要把人往外推。
曾老夫人给了那老嬷嬷一个眼神,老嬷嬷这才停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着慧云慧岸道谢。
曾老夫人没送出去东西,心里不踏实,灵机一动道:
“既然道长们不可私自收受财物,那老身便将这些作为香火钱一并捐给贵观!”
然而,她还是没能成功把东西送出去。
因为慧云告诉她:
“不可,我观不收这些俗物。若善信有心供奉慈航真人和观主,则需要按五行之数准备供品。”
曾老夫人连忙请教:
“还请道长赐教。”
“五行供品乃是上品的金,清茶,清酒,蜡,美玉。”
曾老夫人心中暗恼,这么重要的事秦家老太婆居然都不提醒她,嘴上却恭敬道:
“老身下次来,一定按要求准备供品!”
慧云又强调道:
“你有这份心倒是好的。但我需提醒老夫人,观主那里的规矩,可不会因为你供奉了慈航真人就更改。”
曾老夫人心中暗道,这慈航观的门槛可真是太高了,面上却不敢有任何介怀,连连应道:
“自是如此!规矩的事,老身自己去想办法!”
秦老夫人在一旁看着曾老夫人这拉下身段道歉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暗爽。
同时,又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
当初她们贸然前来,观主不仅破例给她治了牙齿,还接受了她们不合规矩的供奉。
可见啊,她就是比那死老婆子运气好,还更讨人喜欢!
看了一出死对头低声下气道歉求人的大戏,秦老夫人心满意足地下山了。
畅快的情绪过后,又心生警惕。
亲自见证死对头是如何两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她才深刻感觉到,想求观主出手有多不容易。
他们秦家虽然幸运,如今在慈航观也混了个脸熟,却不可因此骄傲,甚至还得加倍努力向观主献殷勤才行。
因为以如今的形势,慈航观的名声只怕会越传越广,等到香客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贵重,他们秦家可就很难在观主面前混成红人了。
还有那曾家老太婆,也是个拉得下脸的人,如今得知了观主的神通,万一卯足了劲讨好观主,可不是要平添对手么。
被她暗自提防的曾老夫人,在简单参拜慈航真人后便离开了。
她倒是没开口求秦老夫人。
毕竟想也知道,即使是虔诚信众,能引荐他人让观主出手的机会只怕也不会太多。
不然,慈航观早就该被踏破门槛了,岂能如此籍籍无名。
所以,如此珍贵的引荐次数,秦家老婆子肯定不会轻易给她这个死对头。
既如此,她也不会再自讨没趣。
心中暗自筹谋着,回去再派人去打探打探,可还有别的什么人是慈航观认可的虔诚信众,能不能给些好处换个引荐的机会。
定下了主意,她又有心情探索慧岸脸上那道疤痕的事情了。
出了观门,她纡尊降贵,亲自跟那看门的小道姑打听道:
“小道长,跟你打听个事,你们那个慧岸道长……我昨天来的时候,见她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疤啊,怎么今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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