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这边,最近也是情绪大起大落。
三天前,突然接到圣旨,说查明他家是被渡厄邪魔陷害,全部无罪释放时,她简直欣喜若狂,抱着儿子又是笑又是哭。
一边想着自己和儿子终于不用再过这种不见天日的鬼日子了,一边看向那些曾经以为伯府就此落魄,竟敢对她动手的贱人们,已经开始盘算着今后要如何折磨报复她们。
直到传旨的太监,开始不耐烦地主动暗示她给赏银,她才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往日里,这些内监岂敢对她如此不客气。
她如今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但还好靖南伯府只是原地封禁,所有东西都还在府内,如今解禁,府库里的所有东西也跟着解禁了。
她立刻去取了银子,给了那传旨太监,这才赶紧问道:
“皇贵妃娘娘可还好?”
既然伯府都已经解禁,那按理说皇贵妃也该复位了才对。
被圈禁的时候,她也时常惦念着妹妹的安危。
她在伯府尚且如此被磋磨,妹妹在捧高踩低的宫里,处境只怕更是艰难。
“皇贵妃娘娘被渡厄邪魔杀死了。”那太监不冷不热地道。
皇帝的态度就是一切。
皇贵妃娘娘虽说身居副后之位,但她死得蹊跷,还吊死在乾清宫,陛下心中大约是不喜的。都没有葬礼,直接让抬入妃陵埋了。
大皇子又被掳走,只怕是无法再活着回来。
可见往后的靖南伯府也就那样了。
“怎么可能!”张氏难以置信,强忍着悲痛,继续问,“那大皇子呢?”
“大皇子也被渡厄邪魔掳走了。”
张氏顿时被打击到魂不守舍。
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她相依为命的亲妹妹死了,还代表着她在宫中的所有靠山全没了。
又恨又怒又悲痛,浑浑噩噩了好久,直到儿子饿了要吃奶,张氏才终于醒过神来。
如今裴骁逃走,去向不明。
就算他回来,也无法成为她和儿子的依靠。
而且,他们没有靠山,没有官位,只有一个二等伯的爵位,如何保得住手上那偌大的产业?
她不能坐以待毙。
靖南伯府一切复原,奴仆们也都回来伺候了。
她立刻让人出去打探消息,很快便得知了皇榜上的内容。
难怪陛下会突然与那渡厄邪魔闹翻,原来是因为她胆大包天,不仅杀了皇贵妃,抢了大皇子,还搬空了陛下的内帑。
她不知那邪魔为何突然如此行事,但却意识到,这是她的机会。
内帑被盗,陛下缺钱。
而靖南伯府有钱!
她要在裴骁回来之前,以自己的名义,将一部分钱财献给陛下。
只有这样,陛下记的才是她的人情,能惠及她的儿子和两个外甥女。
事不宜迟,她立即开始盘点库房。
粗略估算一下,府库中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总价值在八十万两左右。
她献给陛下五十万两的东西,留下三十万两,再加上属于伯府的那些田产,铺子,庄子,山林,码头等,依旧能保证她和儿子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生怕夜长梦多,一做下决定,她便托了关系,进宫求见陛下。
陛下听了她的决定后,果然十分感动。
夸她深明大义,并且承诺绝不会忘记她的这份恩情,还让她去延禧宫看了两个小公主。
因为跟陛下说好了明日便可来伯府搬运财物,张氏一回府就立即亲自带人对那些财物进行装箱。
从白天忙活到深夜,她依旧是如被圈禁的时候一样,带着深深的疲惫入睡的。
可这一次,她知道她和儿子的命运终于不会再风雨飘摇,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一大清早,她就被青柳惊慌的声音吵醒了。
“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昨夜靖南伯府进贼了,府库和您的私库全都被人搬空了!”
张氏不敢置信,又急又慌,赶紧跑去府库。
一看,整个库房果然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剩下。
她整个人眼前一黑,几乎立刻要晕倒在地。
可她不能晕。
她强撑着精神,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院子里的每个人,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是谁?是不是你们监守自盗?啊?”
院子里的下人们纷纷跪地否认,辩解说昨晚他们是突然被人打晕了。
张氏根本不信。
她努力冷静,对众人道:
“这可是献给陛下的财物,我劝你们立即把东西交出来,本夫人尚可既往不咎。不然,报到京兆府,查到你们头上,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然而,所有人还是坚持原本的说辞。
正与下人们僵持着,宫里来搬运财物的人到了。
是总管太监王忠亲自带的队。
得知靖南伯府发生的事,王忠心中门清,这恐怕又是渡厄神尊的手笔。
可眼下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陛下确实很缺钱,也很期待靖南伯府所敬献的这笔财物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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