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只是微微晃动两下,便稳稳地停住了。
年轻人颇有些诧异地打量着林枫,笑道:“没想到阁下还是个高手,如此之远的距离跳过来,竟然还能这么稳。”
“你也通武道?”林枫奇道。
年轻人谦虚地摆摆手:“略知一二罢了。”
林枫对这个家伙感兴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方表现出来的见识和身份对不上号。
渔夫,在哪儿打渔都可以,但不该出现在这条河上。
能通晓武道,看出来自己水平的人,不会当一个渔夫。
而且这年轻人还认识水里鱼的来历,要不是慕青竹告诉自己,自己估计连找都找不到这种鱼。
这已经不是见底的事情了,而是这年轻人的身份,或者说家传肯定不一般。
原因很简单。
清水河在这儿存在这么些年了,有谁向朝廷报告过,里头有云成鱼这玩意儿吗?
没有,甚至连一例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百姓不知此物为何,选择了隐瞒。
可从基数上来讲,只要足够多的人发现这种鱼,锦衣卫没理由不知道才是。
意味着,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这玩意儿。
这个年轻人不仅发现了,而且还认出此鱼的来历,就很不简单了。
林枫拱手道:“未指教?”
年轻人亦是连忙拱手回礼:“在下左生林。”
“左生林,好名字。”林枫笑道,“在下冯林。”
“冯兄。”左生林再度拱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冒昧问一句,冯兄可是京城中人?”
林枫故作疑问:“在下说话有口音吗?”
“不不不,主要是这清水河京城中人鲜少来此,若冯兄不是京城中人,建议还请速速离去。”
“哦?这是为何?”林枫做出一副诧异的姿态。
左生林叹息道:“自从先帝将清水河立为月妃的私产后,月妃出身的吴家便将此河当作其家中私产,禁止任何人来此,但凡发现有未经允许私闯者,轻则被打成重伤丢在丢头,重则活活被那些人给打死!”
说这话的时候,左成林面上亦满是愤恨之色,显然对吴家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分外不满。
林枫颇有些诧异:“这吴家竟然如此霸道吗?”
“是啊……”
左成林长叹一声,将吴家的种种斑斑劣迹尽数讲来,其中不乏在京城外的清水河下游设立关卡,收过河费,用水费之流。
林枫几乎都听呆了。
他之前虽然听说过私产这回事,也能理解吴家因为被先帝宠幸,所以有些膨胀这也正常。
却没想到吴家行事会这么霸道狠辣。
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还在下游处收用水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做这些事,他们就先这么搞了。
简直无法无天!
“吴家仗着有先帝余荫,行事嚣张跋扈无所顾忌,但又因为他们占有清水河,并没有触动大多数官员的利益,所以朝中文武百官对此亦是不闻不问。”左成林叹息道。
听到这话,林枫不由得更加高看了他一眼。
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能说出这种话,其在朝政上的见解不简单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那个网络时代,人手一个摄像头,发生什么事情不出三十秒就被发上网了。
这个年代,连通信手段都没有彻底完善,普通人接收信息的方式,全靠口口相传。
有可能隔壁村子发生的事情,过了大半个月才传到自个这里来,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在官员有意控制下,普通百姓只能从张贴的皇榜,以及被有意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才能知晓朝中之事。
当然,这种情况在林枫推出大宇日报后有所改观,但这却是个漫长的过程,想要完全实现后世的模样,是个漫长的过程。
换成普通百姓,若是得知吴家这等横行霸道之事,同样会谴责官员,只是谴责的角度会不同。
普通人只会觉得是官官相护,却看不到吴家之所以能嚣张跋扈到现在,关键在于其身份和没有触动其他官员利益。
得不到好处的事情,谁会愿意多管?
更别说,吴家背后还是当初受宠的月妃。
尽管先帝已经仙逝,如今月妃却还尚在人世,虽然没怎么露面,但遗留下来的香火情,还是足够吴家作威作福的。
最关键的是,吴家懂得什么叫区别对待。
面对权贵子弟虽然也会有些嚣张跋扈,却不会如面对普通人那般过分,看在月妃的面子上,各家权贵都会给几分面子。
“不过说来也可笑。”林枫摇头道,“吴家自称京中权贵,但他们的地位却是靠着一个女人入宫,让我想起了京中的迎春楼,也不知道那些他家中的男人会作何感想。”
听到这话,左成林面露愕然之色,似是没想到林枫竟然敢如此大胆言语,随即又是会心一笑。
迎春楼是京城中青楼,不少贫苦人家的女儿为了养家,都主动卖身给迎春楼,给家人换来一份活路。
“冯兄,此言你我听听便是了,万万不要让旁人知晓,冯兄不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