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畔上,双方相对而坐。
林枫倒是好整以暇,甚至还让锦衣卫把桌子都给搬了下来,当着月妃登任的面开始优哉游哉地品茗。
月妃见着这一幕,脸色颇为难看。
对方这姿态,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根本没有将他们吴家放在眼里。
“妹子,真的没事吗?”吴明权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的尊卑,低声问道。
月妃咬咬牙,竭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咬牙冷声道:“放心吧,太后不是那种不明辨事理的人,镇北侯这要求太过分了!”
“没错,就算是镇北侯,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就是,我们吴家招他惹他?”
吴家几人全都义愤填膺,觉得又是憋屈又是愤怒。
他们老老实实地经营世家,怎么就碰上林枫这种人了?
但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想过那些过去被他们所欺压的人,更是老实本分的老百姓。
林枫的耳力极好,自然是将他们的窃窃私语也听了去,却也只是讥讽地笑了笑。
“所以说这人呐,不会反思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当自己遇到相同的事情时,却也只会抱怨命运的不公。”他慢悠悠地说道。
“我又赢了。”左成林放下手中牌九。
林枫:“……”
他随手牌九一推,笑呵呵地说道:“对了,你之前说你们村子里有人仗势欺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才两人打牌九时闲聊,林枫问起了左成林的近况,得知左成林的母亲并不仅仅是因为病重那么简单的事。
但问起这件事,左成林却只是摇头叹气,没有直说。
“侯爷,先前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没有言明。”左成林挠挠头,笑道。
“哈哈哈,现在知道本侯的身份了,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事了吧?”
林枫不得不感慨,人在这个世界上,有身份有地位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没有身份与地位,遇到麻烦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是这样的,侯爷,此前老母病重,我曾向村中富商借款十两银子,但他现在要我还五百两,我实在没有银子还上,故而才来大运河上捕鱼,一是想为老母补身子,二是想要将这鱼拿出去卖掉。”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
“开什么玩笑?十两银子要还五百两?”
“疯了吗?十两椅子就算是借十年,都还不了五百两。”
大宇对于民间借贷的利率其实是有管控的,毕竟这是重中之重,若是任由旁人乱来,怕是要天下大乱。
林枫亦是阴沉下来:“你们村子里的那个富商疯了吗?他这样做和直接抢钱有什么区别?”
“你详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枫深知这种事情如果不管,日后定然会愈演愈烈。
高利贷本就是一个无底深渊,普通百姓陷入其中就像是掉进深渊越陷越深,没有其他助力的情况下根本不别想脱身。
而且林枫还有另一重考虑。
富商敢做这种事,当地的村长,县官都不管吗?
如果不予管辖,说明双方之间肯定有利益输送,否则富商没可能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情。
左成林面色泛苦:“侯爷,其实半年前,我母亲病重,加上我妹妹又生病,所以迫不得已我便找村长张龙借了十两银子,约定借期一年,利息三两。”
林枫点点头,这个倒是合理的。
“但是只过了半年不到,村长儿子张石便以各种理由赖我家中闹事,言称之前借钱是因为他父亲被我欺骗,现在要涨利息。”
“我几次三番和他争辩,奈何他是村长,村子里几乎没有人敢和我说话。”
“有一天我外出务工回来,正好撞见他竟然意图对我妹妹不轨,我一时情急便用棍子砸了他的头。”
“事后,张龙带着人上门砸了我家,还痛殴了我一顿,说要么就还五百两银子作为汤药费,要么就把妹妹许配给他家儿子,否则就要把我关起来。”
“我自然不可能拿我妹妹去做交换,只能答应还五百两银子,所以我才会来这清水河上捞鱼……”
说着,左成林面上浮出怒意,但随即又摇摇头,化作一道无奈的叹息。
虽然说村长甚至连官都算不上,只是村子里自己选出来的,但在乡下地方,村长的权利很大,整个村子的人都得听他的,和土皇帝几乎没有区别。
左成林再博学多识,面对这种情况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谁都清楚村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却没有人敢说破。
今天你点破,明天你地里的庄稼说不定就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猪给啃得一干二净。
对于村子里这些在地里头讨生活的人来说,庄稼就是他们的命。
“呵呵,这村长倒是还知道留些颜面,明明可以强抢民女,却还要用还汤药费这种借口。”
秦忠等锦衣卫目光不善,他们最是深谙此道,自然清楚村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强抢民女,和因为还不上钱所以用妹妹抵债,这是两个概念。
大宇的律法尚不完善,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