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是平静的一夜。
也是长安坊主官过得最不安稳的一晚。
他自幼家贫,寒窗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爬上主官这个位置,这些年不说是稳坐泰山,几经风雨的情况下,也敛财不少。
眼瞅着今年结束,位置马上就可以往上挪一挪。
好嘛,刁民来了,自己被绑了。
主官简直就想不明白了。
自己平日里也没少了操练那些衙役,怎么的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哪些家伙给撂倒了呢?
“大人,您喝口水。”
捕头捧着杯茶,笑呵呵地递过来。
得益于临阵倒戈的优势,他并没有被绑起来,反而是可以随意在铺子里活动。
但捕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就能做什么。
因为他发现,以那个中年人为首的几人占据在房间的几个角落,看似只是随意的站位,却封锁了这个房间里所有可以逃窜的方向。
反正以捕头自己的眼光来看,与其想办法跑路,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带着。
闻言,主官抬头很狠地怒视他。
还有你!
你这混球!
本官平日里对你可不薄,你竟然在关键时刻出卖本官!
从这份眼神中,捕头读懂了自家主官的怨念,只能潸然一
笑。
“大人,不是小的故意想背叛,主要是形势比人强,我也没办法啊。”
瞅瞅那些个衙役兄弟,都被揍成什么样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听到这话,主官深吸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最后面上最终只剩下无奈之色。
“罢了,便在这里待着吧,等消息传出去,自然会有人来的。”
他身为一坊主官被人给抓了,这肯定不是能隐瞒下去的消息,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救援他们。
两人的交谈落到孙思安眼里,但他却并没有在意,反而是拎了两坛酒来到中年人身侧。
“你觉得他们要几天才能反应过来?”孙思安倒了碗酒,好奇道。
中年人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看他们是想隐瞒消息还是想快速解决,前者的话有可能这名主官要在我们这里待六七日,若是快速解决,恐怕明后日就会来人。”
“来哪方的人?”
“就得看通善药坊背后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了。”
从仇老三找上通善药坊的人开始,这件事就已经不再是孙思安和仇老三的事。
而是双方背后靠山的对拼。
现在就看谁的靠山更胜一筹了。
转眼,时间来到第二日。
昨日因为发生的事情比较晚,所以大多数百姓都不知晓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似乎是有人来铺子里找麻烦。
所以大多数百姓,早早地就来铺子。
哪怕是今日不需要求药的,也自发地赶来。
“昨日有人来铺子找麻烦?”
“不管是谁,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他们还敢做什么不成!”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孙掌柜才回来,怎么能让孙掌柜出事!”
“孙掌柜可是好人啊,可不能让那些地痞流氓欺负了!”
这些人都受过孙思安的恩惠,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来找麻烦。
从实际点的角度考虑,要是孙思安又被人给撵走,到时候他们家里人或者自己生病,就真的再也买不到便宜药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愿意孙思安再出现什么意外。
然而,等他们聚集到了铺子外,却发现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的被人找麻烦的意思。
正当他们满心疑惑的时候,却见孙思安从铺子里走出来,冲着众人拱手作揖。
百姓们立马上前,将孙思安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关切起来。
孙思安笑呵呵地摆手,宽慰道:“诸位不必担心,这些都
是谣传而已,铺子没有人来找麻烦,诸位若是有什么病症,随时可以来找我看病。”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当走进铺子的时候,却看见铺子里多出了好些个人,全都是昨日没有见过的模样。
“噢,昨日店里新招了些伙计。”孙思安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众人恍然大悟,倒是主官捕头等人全都黑了脸色。
混账东西!
我们可是这一坊的堂堂主官,何曾干过这么低三下四的活!
然而,满腔的怒火却在中年锦衣卫的目光下变得荡然无存。
形势比人强,干活就干活吧。
“各位……”
“乡亲们呐!都到这边来排队,有什么问题都记下,小的会给大家安排好顺序,让孙掌柜给大家诊治!”
主官刚要开口,就满眼震惊地看着捕头抢先自己一步,冲出去满面讨好地招呼百姓们。
卧槽!
你特么要不要那么谄媚啊?!
你是个捕头啊!
想表现好歹也要把机会让给本官吧!
捕头全然无视了身后主官愤怒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代入了药铺小厮的身份里。
孙思安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到现在这一步,他的作用已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