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监军之职,节制文武平东将军,自然不想让其他人先表达意见。
但这却又极为讲究,孙可望心里十分明白,召集他们过来商议是假,看看他们谁与义父同志是真,说白了,就是首先得知道张献忠本人的意愿,只要与他的意愿一致,必然就更被其所看重。
“嗯,老二呢?”张献忠闻言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算是听到,接着又问刘文秀的意见。
“我觉得大哥说得有理,咱们大西坐拥天险,既已立国,何须看人脸色,那大清女真人倘若不是走了吴三桂的方便捡了大便宜,如今怕是还在关外吃土,一群茹毛饮血的蛮夷罢了。”刘文秀
口头上表示认同了孙可望的说法。
紧接着张献忠又看向李定国,李定国赶紧站起身来对张献忠拱了拱手。
“陛下,儿臣认为,咱们不是不该降,而是不能降。”李定国十分淡定的道。
按照孙可望的说法,他们之所以不投降,是因为建虏的战力不行,那倘若建虏真的很能打,言下之意就是直接投降了?
张献忠闻言露出略显惊讶的表情,示意李定国继续说。
“如今中州崩坏,黎民遭建虏屠戮,一道剃发令,更是激起我汉家男儿抗击外辱之心,弘光隆武之辈只知内斗,手无寸兵之权,不堪大任,而陛下您据川蜀之险,麾下大军皆听调令,更应扛起大旗,驱除鞑虏,此之为万民所崇也。
倘若有如此之力,却卑躬屈膝,屈从于蛮夷,虽得一息安寝,然日后必为万民唾弃,定国虽粗鄙,亦不忍陛下受此大辱,愿为陛下先锋,教建虏知我大西有人也。”李定国说完跪地请命。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不管建虏是不是能打,他们都不该降,南明小朝廷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不堪大用,而如今放眼整个关内,能举起民族大义这面旗子的,已经只剩下张献忠了,倘若此时能表明立场,日后必定被万民所拥戴,正统性也能极大提高。
但倘若在万民所期望之际,却拱手跪地请降,日后必定会被万民唾弃,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言辞不可谓不激烈,事实上李定国说完这番话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却知道自己这个义父的脾性,倘若义父真的想投降,他这次可能算是彻底要失去信任了。
只是他仍旧决定说出来,否则他日后必定会愧疚,甚至带着这份愧疚一直持续下去。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因为李定国的一番话有些迟滞,这番话说的很重,几乎已经将身为大西国皇帝的张献忠逼到了悬崖边,而接下来的人不论说什么,都只能往大义这方面靠,毕竟身为汉家子孙,谁也不想被骂汉奸走狗被盯上历史的耻辱柱。
而这时,老四艾能奇却还是站了出来,按照排位,该轮到他说话了,可是前头三位已经将话题引到了悬崖边,艾能奇本身又只以勇武著称,尤为不善场面客套之语,站起身后踟蹰了片刻后,挠了挠头。
“俺听陛下和三位大哥的,陛下让俺打谁,俺就打谁。”
“哈哈哈!好,果然都是我的好儿子!”张献忠闻言哈哈大笑,突然显得格外开心。
而这时不论是孙可望还是李定国,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因为二人都知道,两人的立场虽然略有不同,但大抵上算是与张献忠本人的想法对上了,李定国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孙可望却看了一眼李定国的背影,眼里露出嫉妒的光芒。
“实话说,咱刚看了这建虏的信也是气的连摔了好几个杯子,这狗日的建虏竟敢如此狂妄,原先还道是井水不犯河水,你
管你的中原,咱管咱的四川,是咱老子想的太天真了。
老三说的对,咱大西国岂能偏安一隅,教中原百姓寒了心,待过了这个鸟年,咱就整顿兵马,与那建虏过过招!”张献忠主意已决,显得充满了斗志。
众人闻言也都跟着摩拳擦掌,事实上最近由于四川动乱不断,但却总是束手束脚让他们憋闷坏了。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际,从左边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李定国见状连忙与那人使了个眼色并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但这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枉顾了李定国的劝阻,仍旧出班道:
“陛下,对周边叛军的清缴,卑职认为还是应当以安抚为主,倘若都要清缴,恐怕会失去民心。”
张献忠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听了这人的话马上变了脸色。
“刘进忠!你娘的专跟老子作对是不是?那些地主老财不念咱的好,咱在进四川时就不该对他们优待,要知道如今他们的做派,当时进川时就该将他们杀绝,驴球蛋,白眼狼!你给咱老子退下!”张献忠口吐污秽之言,对着刘进忠就是一顿臭骂。
对于地主武装反叛的事,张献忠每次想起来心里就窝火的很,大西国如今财政困窘缺乏粮草,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入川时他们并未对川地士绅进行劫掠,这也是为何立国后直到现在连个皇宫都没建造的原因。
可张献忠却没想到,自己明明放过了他们性命,甚至连他们的财富都未曾动得,他们不念自己的好,竟然还招揽人手联合起来反对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于这等人张献忠的处置很简单,谁反就杀谁,所有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