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寒一点也不想报效什么朝廷,但此时大难在即,他必须尝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秦良玉的白杆兵虽然早已名存实亡,而且也不被朝廷所重视,但张献忠进四川两年多,却唯独不敢去往石砫放肆,就足可以证明秦良玉在石砫这一隅之地的能耐,去见见也好,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其他的收获。
议事厅里坐着个身着劲装年月四十的男子,这人生的一张国字脸,蓄着大明典型的山羊胡,虽然没戴头盔,但却依稀能从两颊看出长久佩戴盔甲留出来的印痕,个头算不得高大,但紧握的双拳看起来充满了力量,只是此人看起来面色却不大好看。
“秦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刘寒一进来就带着笑意冲那人拱手道,从李丰和的口中得知,这次来的是秦家白杆兵的二号人物——秦佐明。
秦良玉虽然威名在外,但毕竟年事已高,而马千乘父子又早已战死沙场,孙子年幼还不更事,是以如今白杆兵为秦良玉的两个侄子统管,这秦佐明正是其中之一。
“呵,这可如何敢当。”秦佐明起身来十分敷衍的拱了拱手。
刘寒当然知道对方为何如此,即便是他也会很不爽,毕竟人家已经来拜访两次了,愣是连他的面都没见着,这搁谁谁不生气。
“秦将军,四川将有大难了。”刘寒并没有对之前的怠慢多做解释,甚至没有询问秦佐明的来意,他认为那些都没什么意义,而是直言道。
“阁下何出此言。”秦佐明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还是询问道。
“我收到可靠消息,张献忠战死,大西军惨败,如今鞑子已彻底打开入川通道。”都是明白人,刘寒只是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而刘寒刚说完,那秦佐明便皱着眉头大惊失色,浑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大西军有兵丁四五十万,即便是四五十万头猪,鞑子倘若想杀也要数月。”即便认为刘寒的消息很不可靠,但秦佐明当局者迷,再加上本身就一直心怀四川的百姓,是以仍旧震惊的无以复加。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张献忠擅离军队,恰好在野外遭遇了鞑子兵,主帅被杀,一方士气大损,而另一方却士气高昂,如此之下,将军当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刘寒没有理会秦佐明的失态,略作解释道。
刘寒越是解释,那秦佐明的眉头就皱的愈加的紧,他有想过大西军与鞑子即将陷入混战,而且很可能是旷日持久的混战,毕竟汉中的一个流寇小势力就能抵挡鞑子大军半年之久,何况大西军的数十万兵丁,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解决。
原本大西军倘若与鞑子开战,这对于朝廷来说是件好事,倘若打的够久,朝廷便得以喘息之机,如果是大西军赢了,朝廷也没损失什么,如果是鞑子赢了,经历大西军的消耗,也相对容易应付一些,如今的局面算
是彻底打翻了朝廷的算盘。
更有甚者,身为蜀地之人,秦佐明当然知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对于蜀地的百姓而言就是灾难了。
“刘将军的消息当真可靠?”秦佐明浓重的呼吸了几下,转而向刘寒再次确认消息的可靠性,虽然刘寒没有理由那这事儿诓骗他,但事关重大。
“当然,就是李定国告诉我的,你若不信,我这儿还有他的亲笔信来着。”刘寒丝毫没有隐瞒自己与李定国的关系,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如今的四川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现在是关内所有百姓与鞑子的事,而非流寇与朝廷的事。
“我必须立即回去一趟,将此事告知姑母以上报朝廷。”说着秦佐明冲刘寒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刘寒这下懵了,心道你来找我两三次,自己好容易亲自来见了,你倒是说事儿啊,咋自己随便一条消息就要跑路了。
“李将军且慢,也不急于这一时吧,先坐下聊聊再走不迟。”刘寒挽留道。
秦良玉所在的石砫距离邻水并不远,虽然刘寒并不想报销什么鬼朝廷,但组建个抗鞑联军统一战线啥的,刘寒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他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直到现在刘寒才知道常凯申当年的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是如何的荒唐。
“军务紧要,一刻的耽误便足可以影响大局,我来日再登门拜访。”秦佐明很明显去意已决,说完转眼就要走。
“且慢且慢,我知秦老将军的意思,不若我跟你一同去石砫一趟共商大计。”刘寒知道即便这秦佐明坐下来谈,也谈不出个什么所以然,虽然白杆兵已经是秦佐明秦翼明堂兄弟俩在执掌,但秦良玉仍旧是白杆兵乃至整个石砫百姓们的精神支柱。
秦佐明闻言皱了皱眉头,来邻水拜访刘寒确实不是他的本意,事实上秦佐明根本没太将刘寒以及邻水城当回事,毕竟一个小小的县城而已,顶天了三千兵,秦佐明历经过无数惨烈的大战,每每都是从数十万人的战役中浴血出来,再加上刘寒又是如此的年轻,还总是带着些纨绔的味道,是以让秦佐明更加的不待见。
倘若不是姑母屡次催促,秦佐明根本不可能来这小小的邻水,而且还是在几次三番见不到人的情况下,但想着即便这次因为军务没谈成,估计用不了几日姑母还会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