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真的是受不了这种日子了,连行尸走肉都不如,行尸至少还能走,走肉至少还是块肉,从生下来到现在,他何曾少过酒肉?又何曾被关在笼子里吃糠咽菜与排泄物相伴?
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大兄弟,你这思想很危险呐,这一个多月都熬过来了,今天你若死了,万一明天你那兄弟就送来了粮食,你说你亏不亏?”刘寒看着阿济格又开启了嘴炮模式。
你阿济格当然可以死,那也得等粮食送过来,到那时你作为一个人的价值才算耗尽,但是现在,不好意思,即便你要绝食,那也得看我刘寒愿意不愿意,不过刘寒自然不想整到那一步,是以重又安慰起阿济格。
只是阿济格很明显并不领情,依旧是目光呆滞的沉默着。
刘寒见状就给陈武递了个眼色,陈武心领神会,不大会儿功夫就从火头军那里搞来了一大块还冒着热气的马肉,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酒囊,并递给了刘寒。
刘寒接过马肉当即啃了一口,带着内皮的马肉只一口就在嘴里爆开,胶原蛋白的香味儿也随即散开来,阿济格的喉咙明显吞咽了一下。
“也怪我,你毕竟是个王爷,前阵子战事太忙有所疏漏了,呐,给你的补偿。”说着刘寒夹了一下马腹行到囚车旁边,将手里的马肉从囚车缝隙里递了过去。
阿济格起先还不肯接,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饿极了的人怎能抵御肉食的诱惑,刘寒刚要再去啃一口,那阿济格突然猛兽一般扑了过去,吓了刘寒的亲兵们一跳,当看到阿济格是去抢夺那块肉时才放下心来。
“这就对了嘛,好死
不如赖活着,这人呐,得往前看。”刘寒心里虽然鄙视,但嘴上却仍旧好烟相劝。
“酒!”阿济格啃了几口肉,突然发现刘寒手里的酒囊,知道那也是为他准备的,便瞪着刘寒道。
他太久没有喝酒了,对于一个天天喝酒吃肉嗜酒如命的人来说,不看到酒时还没那么难受,一看到酒就再也忍受不住,虽然手里有肉,但吃肉不喝酒,就如同吃面不吃蒜、吃泡面没有卤蛋,反正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也没有人在乎。
“入你娘的,管营大人给你肉都算格外开恩,怎的还蹬鼻子上脸了?俺们都喝不上几口酒,你也配?”章火旺嘲讽道。
刘寒当即瞪了章火旺一眼,章火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不是我不肯给你,酒是粮食精,就这一酒囊酒,不知要耗费多少粮食,成都城内应该有数不尽的美酒吧,主要是现在我愁啊,眼瞅着成都城就在眼前,可就是进不去。”刘寒做戏道。
他的演技本来就一般,而且这几乎等于明示了,阿济格当然知道刘寒想要他干什么,但此时他只想填饱肚子,见刘寒不肯给酒,便收回了手继续啃马肉,片刻之后一大块马肉被阿济格吃光,他在脏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油。
“成都守将鳌拜一直与我不对付,对我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你即便把我押过去也无济于事。”阿济格又瞄了一眼刘寒手里的酒,紧接着道。
刘寒没说话,只是打开酒囊咕咚喝了一口,装作酒很美味的样子。
阿济格又瞄了一眼酒囊。
“不过里面也有一部分士兵忠于我,只要我修书一封,他们会听从我
的命令,前提是你能将信送到他们手中。”阿济格表情略显痛苦,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就说嘛,堂堂大清国的亲王,怎会放任部下阳奉阴违,呐,喝吧,喝个痛快!”见阿济格终于还是没抵挡住来自dna的控制,刘寒马上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当即将酒囊扔进了囚车。
只是阿济格口中的这个鳌拜,刘寒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似乎是某些清宫剧的大佬,最后似乎是死在康麻子和韦小宝手里,虽然这韦小宝是杜撰,但鳌拜应该确实是个狠人,刘寒将此人记在了心里。
阿济格哪里还理会刘寒的嘲讽,咕咚咕咚就开始猛灌,一口气喝下酒囊的一半酒才停下。
“你既然有那许多厉害的火器,重庆城都能破开,成都城又岂在话下?我想那些东西你应该也用完了吧?倘若本王能再有两万骑兵,或许这囚车里就该是你了吧。”吃饱喝足的阿济格恢复了精气神,脑子也活络了不少,立即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所谓刚不能久,那么厉害的火器肯定不可能用之不尽,否则这天下早就是摇黄军的了,阿济格只恨自己没有好好布局,早知如此就多带些士兵了,就应该让那两万步军先上,等消耗光了那些火器的弹药,自己再派精锐骑兵收割战场。
一想到自己那一万精锐骑兵阿济格的心脏就疼的止不住,那都是他最勇猛的部下呀。
“呵呵,战场上哪有什么如果,弹药我多的是,但成都城的百姓屡遭屠戮已经很惨了,倘若能让城内的守军知难而退,对你我都是好事不是吗?”刘寒盯着阿济格道。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弹
药确实有,但不多,能不用尽量不用,但倘若真的不行刘寒也不会含糊,不过能少死点百姓自然要争取一下,成都城之所以自一千多年前就是川蜀的政治经济中心,除却地理位置好外,周围一片坦途,都是绝佳的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