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说多了,要知道军队出征不仅要有开拔费,伙食也比平日里训练要吃的多,这哪里想能出征的样子,这不妥妥的要完犊子吗?
刘寒见孙之獬真的有点着急,心里头偷着乐,但是嘴上却仍旧演着戏。
“孙大人不必担忧,莫看咱们摇黄军装备简陋,但上了战场上个个都是好手,那阿济格本就是我摇黄军的手下败将,倘若在遇到他,必然还能将其击溃,到时候还望孙大人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刘寒凑到孙之獬旁边笑着道。
“兵法有云骄兵必败,刘将军啊,摇黄军是能打,但今时不同往日,装备倒是其次,这次出征湖广容不得半点差池,光是路程就得两个月,粮草不足军心不稳,士气都没有,你拿什么拦阿济格?”孙之獬质问道。
倘若摇黄军手里仍旧有原来那样厉害的火器,倒是还有几分胜算,可孙之獬在军营走了一圈,除却只看到几把那种厉害火器外,大多竟然都是普
通的火绳枪,最让孙之獬担忧的还是粮草问题。
倘若没有到了地方粮草耗尽,即便摇黄军能打也会变得士气涣散,而一旦拦截阿济格大军有误,那整个计划都将全面崩溃,迎接他的不再是荣华富贵,很可能是满门抄斩,孙之獬一想到一系列的后果,脸色都变了变。
“这可不行,给我拿笔墨来,我要立即写封奏折,你派快马加急送往京城。”孙之獬越想越焦急,因为这个计划筹谋了一年,如今京城的部分已经启动了,为了给摇黄军打通从夔东到湖广、江浙一带的路线,代善更是付出很大的代价,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绝不允许出岔子。
“啊这……孙大人,不至于吧,我觉着咱们摇黄军挺好的,粮草问题不是也可以就地解决吗?”孙之獬急,刘寒反倒是不急了,并且还拿出流寇行军的一贯做派。
“那当然不行!你记住,大清国可不是伪明,绝不允许你们再劫掠各地士绅!”孙之獬皱着眉头道。
湖广江浙一带才刚刚被朝廷安抚住,倘若摇黄军再去折腾,必然再起波澜,孙之獬心里明白,礼亲王想要天下,但却不想要一个一穷二白四处流毒的天下,临行前代善就交代过他,一定要嘱咐摇黄军严肃军纪。
刘寒被孙之獬教训了一句也不生气,反倒是一副受教的样子,士兵拿来笔墨纸砚后,孙之獬当即开始书写奏折,写到紧急调派粮草的具体数额时,孙之獬本来写的是十开头,但想了想又划掉,改成了二十,整整二十四万石粮草。
即便是摇黄军四万大军全部出动,加上上万匹战马的消耗,也足以让摇黄军吃用半年,啊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刘寒与李定国对视一眼,皆是鸡贼的扬起嘴角。
孙之獬写完了书信后,交代刘寒出了瞿塘关后,最好坐渡船顺流而下,孙之獬先期已经安排了绝大部分船只,大约能一次性运兵两万,而剩下的要靠刘寒自己去解决,刘寒满口子应下此事,孙之獬又再三叮嘱让刘寒严肃军纪不得骚扰沿途州县,刘寒自然也应下。
孙之獬在成都城内只呆了一天就匆忙的离去,这让刘寒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当天晚上,刘寒就召集李定国等重要将领以及齐文冕等人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主题便是,摇黄军到底要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大人,就目前川蜀的情况来看,虽说比去年的情况好了许多,但各地仍旧百废待兴,民心思安,此时倘若开战,必然使得民心惶惶。”齐文冕作为总理大臣,主管的就是民政,是以考虑的自然是自己工作范畴之内的事。
齐文冕说完,刘寒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将目光又转到李定国和郭秀清身上。
李定国算是摇黄军在军政上的二把手,但更确切的说代表的是原大西军派系,这一点虽然李定国和刘寒都极力避免派系问题,但在章火旺、周铁子等将领眼里永远都无法改变。
也是因为如此,摇黄军新征募的三个营的参将,皆由郭秀清等原摇黄军派系的将领担任,为的就是平衡各派系的实力,而郭秀清则靠着优秀的指挥能力以及威望,
俨然成了原摇黄军派系的主心骨。
“大人,卑职认为,鞑子靠不住,咱们摇黄军有多少袍泽死在那鞑子手里,不瞒大人,当初大人与清廷签订休战协定时,已然有不少将士心中有怨言,倘若咱们这次帮鞑子,必然会让部分士兵心中不满。”郭秀清想了想道。
郭秀清等原摇黄军将领与刘寒接触时间长,都知道刘寒在开疆扩土上缺乏野心,而且他们也都认为川蜀易守难攻,是个绝佳宝地,没必要再因此与鞑子交恶,尤其是那多尔衮士气正盛,风险很大。
“可是郭将军,即便摇黄军按兵不动,你以为代善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只怕不仅那二十四万石粮草没了,代善甚至可能一句话就将咱们陷入危险境地。”李定国反驳道。
虽说这是摇黄军与代善之间的小九九,但倘若摇黄军真的只拿好处不出力,代善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让清廷对摇黄军的态度转变,比如说摇黄军主动联络了他,意图谋反,而他代善大义凛然的将此事透露出去,刘寒在清廷也没人帮着说话,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