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因为苏半夏认亲,而是因为他自己,再也生不出儿子,他感觉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看样子,这个苏良并没有说谎。
顾家三兄弟过来,是为了让苏良和半夏彻底断绝关系的。
可不是让苏良卖惨,拿什么养育之恩说事,让半夏照顾他下半生的。
顾筵打断苏良絮絮叨叨的卖惨。
“你刚才说,半夏学了你家的功法,那便是你的女儿,现在你开个价吧!”
他冷然的打了个响指,院子外面立马有人送上了几只皮箱。
“只要你说的出来,我们顾家就给的起!”
苏良不知道箱子里装得是什么,也完全想象不到,箱子里竟然装的全部都是钱。
他不明所以的抬头:“什么?什么意思?”
苏半夏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对苏良说话:“以前跟着你的时候,我以为我是你的女儿,你老不让我学习苏家的医术和功法,我就偏偏要学,你说那是留给儿子的,我不觉得女儿会比儿子差,于是,我总是趁你到前头的医馆去,我就用铁丝开了你的锁,偷着学那些医术和功法,我不认识的,我就记下来,拿去学校问老师……
就这样,我一知半解的偷学了你的医术,再大些,看你给人治病,我就懂得更多了。现在真相大白,我不是你的女儿,偷学了你的东西,确实不应该,现在我的哥哥愿意补偿你,这件事,你想要多少钱,顾家都给你,那,我和你之间也就不再存在什么关联了。”
苏良这下听明白了。
苏半夏的意思是,拿钱买断!
买断她曾经偷学的苏家绝学,也买断苏良和她之间的关系。
苏良震愕:“半夏,你当真不要我了?”
苏半夏皱眉:“不是我不要你,而是我们之间,早就不是父女了,你忘了吗?
在你为了各种女人,把我当丫鬟使的时候……”
“那怎么是当丫鬟呢,你说得太难听了,爸那是想锻炼你做家务的能力,将来嫁到婆家才不会被嫌弃嘛。”
“在你为了黄莹,把我赶去柴房的时候……”
“那黄莹她是客人嘛,再说了,柴房还比你屋里暖和呢……”
“在你为了两千块,把我卖给高阳的时候……”
“怎么能说是卖呢,多难听啊,高阳从前的条件,难道不好吗?他可是供销社的啊,当时我哪能知道你,你还能找个军官丈夫呢,我这不是眼皮子浅嘛……”
“在你带人上山抓我奸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早就没了!”
“那次都是误会,你还不知道我嘛,最是胆小了,都是,都是童美英她怂恿我的,半夏啊,我可怜呐,你看……”
说着苏良指了指自己血迹斑驳的下身:“那个童美英就是个毒妇,她搞得我倾家荡产,女儿也离了心,抢了我最后一点钱就算了,临走,还给我来了个断子绝孙,我可怜呐,半夏啊,我从今往后,就你一个依靠了,你可不能不要爹呀!”
苏良说到最后凄惨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不可怜。
苏半夏根本不会同情他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同情他,还差点害死了自己。
“你省省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有什么联系了!”
顾筵也被苏良的哭声闹得满脑仁都在疼。
“停,你要是再哭,钱都不给你了,我们马上带着半夏离开。”
“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让小夏和你的关系彻底断绝,你收了钱,就马上手书一封证明信,我们小夏回到海城,就要正名改姓。”
顾筵的气场是三兄弟当中最冷的那个。
他的话犹如寒冰坠地,砸在苏良的耳鼓膜上,震得他心头惊惧。
顾家人的意思是,苏良不要钱,那就离开,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苏良又拿眼睛去看苏半夏,见苏半夏当真是一点眷恋的神情都没有,对他这个养父,丝毫感情都不存在。
苏良叹气:“也是,你有了首富爹,又怎么还会想起我的好呢,行吧,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吧,我其实……一直把你当女儿的……”
顾熙冷哼:“你再啰嗦,我们可就走了,别在这里鼓动我妹妹,你要多少钱,快说!”
苏良也不知道该要多少,他聪明的伸出五只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了两只手。
顾筵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没有拆穿他。
只是让保镖放下一只皮箱:“里面的钱,足够你安稳过一辈子,不要再来打扰半夏,不然我顾家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顾筵丢下这话,便带头离开。
苏良心惊胆战的摸着皮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赶紧把箱子拿进了屋里,打开一看,只见满满登登的钞票,差点没闪瞎他的那双老眼。
苏良点着蜡烛,数了一个晚上。
整整一晚上都没敢合眼睡。
这里面竟然是十万块!
天呐,他发财了。
第二天,他就收拾东西,带着钱搬离了玉溪乡。
他谁也没说,只说进城找苏半夏,实际上他也不敢去找苏半夏,害怕他一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