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躺在床上,纷乱繁杂的思绪如潮水般不断涌现。
甚至,他开始怀疑这密信是否是伪造的。
为何偏偏被他发现,又为何如此重要的物品要交由那些戏子传递。
难道不能通过走卒道之人传音吗?
很快,他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且不说从碧风草原到京都路途遥远,需要众多走卒道修行者才能达成目的。
就算真能做到,难道要将那十二个字直接说出?
恐怕一旦泄露,他们多年的精心谋划便会化为泡影。
靖边郡作为连接京都和碧风草原的关键所在,必然会是第一个遭受冲击的地方。
恐怕他们的人远不止那些戏子,估计那几人只是冰山一角。
而郡中的众人,或许大部分都只是传输消息的纽带。
可能有些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理了理思绪,苏牧不禁又思考起接下来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难道要返回岳麓郡继续游历?
可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他对原本的规划便提不起丝毫兴趣。
天下即将大乱,虽说或许不会马上波及到其他郡县。
但各地的百姓必然会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影响,生活也必定不再如往昔。
物资短缺、流民涌入、赋税加重、征调参军、物价起伏、疾病蔓延等众多因素,必然会让百姓深陷苦难,民不聊生。
此时若再度外出游历,哪怕是前往最为偏远的郡县,所见所闻恐怕也皆是萧条败落之象。
虽说作恶之人会增多,战斗的机会也会随之增加,自己或许能够借此晋升。
但若要惩奸除恶,为何不直接去靖边郡呢?
若自己一心只求安稳,在学院之中闭门不出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有李尘风与一众长老的庇护,短期内或许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而且学院资源富足,目前自身的实力与财富也在迅速提升。
或许,即便王朝颠覆,学院也不会受到太大冲击。
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在乱世中做到独善其身?
想到这里,苏牧又不愿如此逃避,这让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
自己是否应该前往靖边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毕竟,作为为数不多知晓那惊天阴谋的人,难道真要冷眼旁观?
然而,如此一来,又极有可能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战争一旦爆发,靖边郡定会大乱。
届时秩序崩坏,暗流涌动,任何极端情况都可能出现。
或许他会遭遇碧风草原潜藏之人的袭击,又或许会受到那作恶之人的围攻。
这些潜在的危机,难以预料。
并且,即便去了,又能怎样?
自己不过是个六品修行者,在这场可能席卷整个王朝的风暴面前,实在是渺小如蚁。
他并非自认为有拯救苍生的高尚品德,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
但内心的良知却不断地拷问着他,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
虽说往日里他向来谨慎,不愿过多地招惹麻烦。
可真到了这种关乎家国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却又想要主动投身于麻烦之中。
人,还真是既奇怪又复杂的生物!
夜已深,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苏牧身上。
他反复思量,在去与不去之间苦苦纠结,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最终,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自己至少可以为靖边郡送去一些物资!
学院资源丰富,仓库之中的粮食更是堆积如山。
虽说如今主要种植灵植,但往日的积累也能为靖边郡贡献一份力量。
想必李尘风身为皇室,应当不会反对这一举措。
而他又有空间扳指,运送起来比常人更为高效。
此外,自己前去,还能尽力帮助难民,惩治恶徒,哪怕能多救几个人也好。
至于上阵杀敌,苏牧暂时还未考虑。
为了心中那一丝善念,步入危局尚可,但步入死局,他却无法接受。
此刻,苏牧的心中总算安定了一些,在那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房间内,沉沉睡去。
晨曦微露,苏牧被门外的动静惊醒,猛然起身。
来到那花园之中,只见繁花似锦之间,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名身着淡青色薄衫的年轻女子,身姿矫健,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
她手中的木剑挥舞如风,正在单方面殴打包括龙渊在内的三名男子。
其中一位,身穿儒袍,一副书生模样。
另一人,苏牧看得不太真切,似乎有一股模糊的气息掩盖在他的脸庞之上。
龙渊等人虽竭力抵挡,却依旧狼狈不堪,衣衫凌乱,额头上汗珠滚落。
见苏牧走出,龙渊面露尴尬,急忙低声道:
“青霜,停手吧,苏公子醒了!”
苏牧假装没看到此处的场景,抬头望向天空。
这时,那女子才不情愿地将手中的木剑收起,口中喃喃低语。
那三名男子一时间面色极为尴尬,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