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敬文耀这样说,三名内阁大学士面面相觑,均都是无语凝噎。
按照敬文耀这样的说法,估计就算是到了今天晚上也说不完所有的话。
“额……敬大人?”
终于,听了半天和自己问出问题毫不搭边的话之后,张大学士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敬大人,咱们时间不是太充裕,还是挑重点的说吧。”
听到这话,敬文耀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有些不满,但还是开口说道:
“严宽那孩子……他……他有病!”
……
有病?
听到敬文耀这么说,周围所有人都流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严宽有病?他们之前怎么不知道?
那小子一天天的满世界为非作歹,他能有什么病?
现在敬文耀这个兵部尚书都这么说了,难道说……严宽是有着什么绝症,因此才会……
严宽的行为,说的好听一些是洒脱,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马车内的三名内阁大学士均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就不自觉的生出了对严宽的同情和怜悯。
对于得了绝症即将要离开人世间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是乞
丐还是皇亲国戚,没有人会不同情。
即便是这个人之前做过再怎么过分的事情,只要没有太过伤天害理人神共愤,那就不会被人们所唾弃。
更何况,严宽虽然混账了一点儿,为人处世也有些嚣张跋扈,但仔细想想的话,好向严宽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额,或许也没那么多。
最重要的是,严宽这孩子还没有及冠就展现出那么惊人的智力,为朝廷提出了茶马互市和改土归流这样的国策,可谓是国之栋梁啊!
哎,可惜了,可惜了!
极为内阁大学士虽然执掌朝廷的很大一部分权柄,但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难免会心软,这时候心中这样想着,纷纷开始摇头叹气。
见到三名内阁大学士如此反应,敬文耀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几位内阁大学士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的,摇头叹气做什么?
而且看他们那样子,好像是家里要死人了似得……
虽说这样形容有些晦气,但敬文耀是个粗人,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比这个更加贴切的形容和描述了。
片刻之后,张大学士总算是恢复了一
些瓶颈。
他抬头看向敬文耀,神色极为复杂的开口问道:“敬大人,不知道严宽那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严宽那孩子?
听到这话,敬文耀先是一愣,随后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敬文耀这还是第一次从张大学士的嘴里听到‘严宽这孩子’这样的称呼,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说:“失心疯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失心疯……”
张大学士本来还在心中为严宽感到惋惜,现在听到敬文耀说严宽的病是失心疯,顿时就楞在了那里,一双眼珠子瞪的老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说了这么多,前面还铺垫了那么多,说的我们还以为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到头来就只是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失心疯?!
张大学士看着敬文耀,他忽然想打人,他觉得自己的感情被人狠狠欺骗了一把,眼神里顿时就多出了几分幽怨。
不光是张大学士这样,义和正和另外一名内阁大学士在听到敬文耀的回答之后,同样流露出一脸的错愕,随后就有些苦笑不得。
要说这马车厢里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就只有
敬文耀一个人了。
他发现三名内阁大学士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心中越发的奇怪了起来。
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严宽的失心疯吗?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吗?为什么他们流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神态?
紧跟要心想,自己那位世侄在京都城中名声显赫,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市井坊间的普通百姓都知道他有失心疯这个病,甚至之前还惊动了皇帝陛下,两名太医院的太医还亲自给严宽治病,怎么三名内阁大学士在知道这事儿之后,还表现的如此震惊和奇怪?
眼看着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敬文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就只好坐着。
最后还是义和正跳了出来,他主动打圆场说道:“严宽那孩子的失心疯的确是……的确是挺严重的,几位大人,你们说对吧?”
这话说的,就连义和正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好在其他几人也并没有要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纠结的兴趣,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人家敬文耀都说严宽那孩子得了失心疯,所以才会用那样夸张和荒谬的言论和口吻给皇帝
陛下写信,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马车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在这个时候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京都城,来到了叫去外边儿,没过多久,马车就缓缓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