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背影,方荀只觉得一股浓郁的孤独自心底升腾起来。
悠悠天地间,好似没有一处地方能容得下自己。
方荀想要离开这里,追上那一大一小,把埋藏在自己内心的那几句话说出来,可是他却抬不起腿来。
他只能如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方荀只觉得内心深处的愧疚和孤独越来越浓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淹没。
下一刻,方荀竟然毫无征兆的就那么直挺挺倒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那些百姓见到这一幕,此刻全部都蒙了。
什么情况?那对母子就这么走了,方荀怎么还晕了?
“快快快,救人啊!”
下一刻,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声喊了起来。
……
按照常理来说,抛妻弃子这样的事情虽然令人作呕,但是因为经常在京都城里发生,所以也不会在民众这里激起太大的风浪。
可是,方荀这件事情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抛妻弃子的事情本身就足够吸引百姓的八卦心理,现在抛妻弃子的人还是朝廷六科给事中。
要知道,方荀可是六科给事中
,乃是朝廷言官,职责所在便是督促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皇帝陛下。
这样的一个人,那必须得是品德极其高尚,行的端坐的正的人,可是现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按照百姓的说法,这样的人就是禽兽不如,而且此人前几天还写了一篇檄文。
一个刚刚写了讨严宽檄文的人,自己身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自然而然的会吸引无数人的视线。
淡然了,大部分的人还是把关注点放在了这件事情跟淮安王府的那位有没有关系上边儿。
不过,那件事情和淮安王府的那位到底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方荀这件事情是他亲口承认的,这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方荀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此时此刻,康王府邸之中。
康王看着今天三味书屋的头版头条上边儿的几个大字——中年妇人堵在酒楼门口,竟然为了这件事情——康王的脸上不由得发生了一些变化。
康王先是有些好奇,仔细看了几眼之后还是有些疑惑,再看下去,他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凝重,看到最后,康王勃然大怒,直接就把手里的报纸拍在了桌子上。
“废
物!没用的东西!”
康王骂了几句犹不解恨,后来更是抓起报纸丢在脚下狠狠踩了几脚才罢休。
王老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根本不用开口询问,王老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等到康王重新坐下之后,王老这才缓缓的说道:“殿下,这檄文在一夜之间张贴的遍地都是,这件事情是不是您派人做的?”
听到王老这没有丝毫掩饰的询问,康王抬头看了过去,也没有丝毫的隐藏,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没错,此事的确是本王派人做的,那又如何?错了吗?
他严宽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王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是父皇都对他多有忌惮。
现如今的储君位置,根本就不是皇帝陛下说了算的,而是他严宽说了算,我们就算是再怎么的避让,再怎么的讨好父皇,那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不如放手一搏,和那严宽拼一个鱼死网破!”
王老听到这样的回答,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想了想,幽幽的叹了口气,心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是我们想要和那位新世侯拼一个鱼死网破,怕是都做不到咯!”
王老心中这么想,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盯着康王殿下的脸开口说道:
“殿下,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是要稳重行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王不耐烦的打断了。
“稳重行事?这都什么是偶了,还要稳重?
本王现在悔恨不已!要是当初本王行事可以果决一点,断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
现在别说是本王的储君位置了,怕是就连我大唐的皇位都他严宽的了!
你知不知道,父皇前些天召见本王,竟然不是亲自见我,而是往刘成旺出面,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父皇让刘成旺向本王传达了什么?”
说到这里,康王恼火不已,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开始不断的踱步,声音之中充满了怒火。
“本王不妨告诉你,这一次不仅仅是储君位置的争夺,更多的是……”
康王的话还没说完,王老就已经心里跟明镜一样了。
王老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打断了康王。
“殿下,其实这些事情,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如今想要对付新世侯,估计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听到这话,康王微微一愣,脚步停下扭过头来看向王老,问道:“什么办法
?”
王老深吸一口气,开口说了两个字:“言官!”
“言官?”
康王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