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随后将一众官员与私兵全权交给了凌虎尧处理。
以他多年为将的能耐,自然知晓该如何去做。
只要保证这些人不死,他们便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到那时想要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之人,便也就并非什么难事。
随后一一打开箱子检查,看着里头摆满的银两,陈平安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
随后便是开始往船上搬运。
郑耀先准备的船此时就停在河道口处。
虽然算不上豪华,但容纳这七十多个箱子,也算是绰绰有余。
将银两尽数搬运上去之后,陈平安便也与凌虎尧道别。
此时后者忽然说道:“殿下,青州之行危机重重,殿下身边少年虽然身手不俗,但终究势单力薄。”
随后让开一个身位,露出身后十来名兵士。
“这些人皆是我的贴身护卫,在军中也算是精锐之人,将他们寄托在殿下那里,臣也能安心一些。”
“当日殿下闯入营中时,正巧他们不在,若非如此,殿下未必能见到臣。”
提起这些亲卫,凌虎尧便是有些自傲道。
“这些加起来,也不会是我的敌手。”
或许是察觉到被人看不起,周南山鼻子出气,冷哼一声。
“南山,住口。”
陈
平安察觉到凌虎尧有些尴尬的神情,将周南山喝止。
随后一抱拳说道:“既然如此,便多谢凌将军的好意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凌虎尧的想法?
二人此时几乎是绑在了一条船上,凌虎尧之所以帮自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玄通大伯的情面在罢了。
更何况擅自夺取永和城大权,可是死罪一条,若陈平安能安然回来,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意外客死他乡,那凌虎尧便满嘴说不清了。
身边多几个人也是好事,陈平安自然也不会拒绝,只是叮嘱他好生照顾徐兵凌,凌虎尧自然是满口答应。
二人寒暄两句之后,船工便是已经解开绳索。
陈平安站在船头对下方之人遥遥摆手,片刻便远离岸边。
凌虎尧身边副将这时方才开口说道。
“将军,你说这个大皇子殿下,真能解决好青州水患?”
“不晓得。”
副将本以为凌虎尧对陈平安颇有信心,却不曾想竟是得了这么个莫名的回答。
凌虎尧苦笑道:“说实在话,青州那些人桀骜不驯,脾气比老子都要臭的多,我也很难想象有人能令他们臣服。”
“那将军为何……”
“周大人信他,这便足够了。”
凌虎尧语气之中不
容反驳。
“就当是我与他赌一把吧。”
从永和城过运河前往青州,再快也需要两日时间。
郑耀先此人办事倒是还是周到,船上给陈平安准备好了房间,以防路途疲倦。
只是陈平安无心休息,一直在甲板上坐着。
凌虎尧安排的人也都一直跟在左右,好似生怕他突然暴毙一般。
见状,周南山脸上的不屑愈发浓重,故意与那些亲卫离得远远的。
陈平安对此也颇为无可奈何。
望向亲卫:“不必如此,你们找个地方好生歇息就是。”
“不可,我等奉军令护送殿下安全,若是出事,我等万死,也难辞其咎。”
亲卫之中,一名面相冷峻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是这些人的头?”
“殿下可以这般理解,小人万博海,谨凭殿下吩咐。”
陈平安看着他的眼睛,这货话里话外,似乎都带着一些轻薄之意。
“你既是亲卫之首,身手应当相当了得,可有什么绝活?”
万博海瞥了他一眼:“殿下,我等是军人,不是街头卖艺的,你若是想看,大可以叫那个少年来,他面相白嫩,更有看头。”
陈平安闻言皱起眉头。
他本是想此后还要相伴许久,想着与几人好好打
打关系,却没想到,凌虎尧傲气,他带出来的兵也傲气。
自持是尸山血海之中杀出的人,便不将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放在眼中。
陈平安也没了与他们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一转头却正好瞧见顾澪秋一脸难看的蹲在角落里,双手死死抓住墙沿。
陈平安苦笑一声,召来一名船工:“船上可有饮水?”
“有的大人。”
那船工声音有些尖细,颔首答道。
“温一杯来,再找个痰盂,一并给那姑娘送去。”
陈平安说道。
顾澪秋这个模样,大概是晕船了,喝些热水或许就能好一些。
“是。”
船工上来之前皆是被嘱咐过,这船上可是连永和府尹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
听到这般话,便是连忙在船中四处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痰盂,拿到陈平安面前。
“大人,不知这个可以吗?”
船工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这都是我们这些人用过的,不知那位姑娘……”
“无事,拿去就是了。”
陈平安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