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弱小得需要她来保护。
阮凝玉心中对这个弱势的少年萌生了正义感和责任感。
她原本打算要离开了,翘课久了会挨夫子戒尺,但她想到什么,很快从兜里拿出纸跟笔。
“对了,你不是想认识我的名字么?”
慕容深点头。
阮凝玉将石桌上的东西拿开,便将微黄的宣纸铺了上去,用毛笔沾了沾墨。
日光像撒了金,将圆亭边的树木都照得苍青如翡翠,曈昽明艳,起风时草木簌簌作响,风穿过亭,带起她脸边的青丝。
而一身砖红色罗裙的少女明艳如海棠,她正坐在石桌前扶着衣袖,柔软的睫毛也垂着,一笔一笔落下,一笔一划地教他。
最后三个字写成,她收笔。
“学会了吗?”
她忽然回眸。
慕容深目光从她的脸上撇开。
“学会了。”
阮凝玉又极有耐心地教了他几遍,直到他记住。
待墨水干涸后,阮凝玉已经不能再多留了,便嘱咐他糕点记得吃,便跟他道别离开了。
慕容深站在亭子里,等她背影消失不在了,他还在望着那个方向。
回头,他将那张写过她名字的宣纸折叠了几下,放在胸口的衣兜里护好,确保不会掉落后,他这才拿着食盒离开。
慕容深回到了皇宫的住所。
他将阮凝玉给的糕点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后,这才走出屋子。
冯公公见到他后,脸色都变了。
他骂骂咧咧的,上去就是给他一脚,“你个小贱种,一堆衣服没洗完,上哪野去了?!寻你一天都见不到你身影,咱家看你是皮痒了活腻了,都学会偷闲了!”
冯公公将七皇子一顿打骂完。
慕容深忍着疼没吭声,然后拖着身体去庭院里,继续洗公公们又脏又臭的衣裳。
……
阮凝玉刚回到学堂,殊不料这节课的老师正是最严格的蒋夫子,蒋夫子是御史台的,脾气像茅厕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阮凝玉刚在门口唤了声先生。
蒋夫子头也没回,便让她去外面罚站了。
课堂上很快传出了几个闺秀的偷笑声。
阮凝玉眼观鼻鼻观心说了声“是”,便去外面站到下课。
下课后,沈景钰过来了。
他扫了她全身一眼,有点不爽道:“你去哪了?”
“屋里太闷了,出去放放风。”
阮凝玉语气尽量冷淡。
“你骗我。”
沈景钰一脸笃定,甚至有些咬着牙在说话:“你是不是又去帮那个七皇子了?”
阮凝玉:“是。”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可怜的。”
奴颜婢膝的,对着谁仿佛都可以谄媚,沈景钰最看不起这种没骨头的人。
而且,更让他不悦的是,阮凝玉自从认识了那个慕容深后,人都变得有点奇怪,这几天她老出去外面溜达,虽然她没说,但他直觉她就是在找七皇子。
阮凝玉想了想,怕沈景钰去找慕容深麻烦,于是道:“我是觉得他可怜,一个皇子却任谁都可以欺负,看着太难受了,能帮就帮他一点吧,举手之劳,算是做善事了。”
沈小侯爷盯了她一会。
“那好吧,那你别跟他经常来往,在学堂里注意点影响!”
沈景钰傲娇地说完,便转身就走。
待走到看不见阮凝玉的地方,沈景钰冷漠的脸秒变,而是骄傲地抬了下巴,眉眼都沾着得意。
哼,他家凝凝就是善良!
文广堂的甲班是最卷的地方,达官显宦的子弟没有一个不出色的,全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藏龙卧虎,随便揪个出来都不容小觑。
然而这里面,却唯独出现了两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一个是沈景钰,一个是阮凝玉。
别人都在卷都在学习时,就他俩在课上光明正大地睡觉。
因为她是小侯爷的关系户,除了蒋夫子以外其他夫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此每节课阮凝玉睡醒,看见沈景钰还在睡,看了很放心,于是倒头就继续睡。
要么就是沈景钰睡醒了,见夫子讲课声音太大声,便会让他小声一点别吵到旁边的少女睡午觉,气得那个夫子胡子都吹了起来。
然后他也继续倒头睡。
谢易墨对这种行为极其不满,下课时她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讽刺阮凝玉:“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才没上几天学,阮凝玉就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课她也不想听。
而许清瑶依旧在角落里岁月静好地读书,阮凝玉抿唇,还是看不出许清瑶有没有重生。
陈世楼的事情很像是她的手笔。
可如果她是重生的,这辈子的慕容太子换成了病殃殃的慕容昀,当时许清瑶也在场,阮凝玉第一时间观察过她。
而许清瑶见到慕容昀,面色却很平静。
阮凝玉疑窦丛生,有点拿不准了。
再者,这两次慕容深过来文广堂听课,次次都被世家子弟欺负,许清瑶应该也见过慕容深了。
如果她也是重生的话,又为何也没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