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仪闻声,放下了手中的宫规册子后道:“让陈德海进来。”
绘春闻声,顾不得再多言了,低着头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后,陈德海领着两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他刚要行礼,却听见许令仪问:“听秋词说有眉目了?”
原主身子骨本就极好,半月前却突然高烧不退,紧接着便大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
许令仪认为原主是中了毒,究其原因得了任何大病,包括癌症,那在初期也都会有些反应,可这病来得过于奇怪了,没有任何预兆,更离奇的是,这宫中太医竟看不出来所以然……
这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若真有人要她死,恐怕之后还会下手。
所以查清楚那肮脏之事才是首要任务!
“奴才今儿命人将宫内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最后发现了一物。”陈德海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两位小太监,随即又对着许令仪道:“娘娘,那是您的随身之物。”
说罢,陈德海又往那纱帐低垂的另一侧看了去。
那是皇后的凤榻!
“去查吧。”许令仪也顺着陈德海的目光看了过去,见是那一侧,心下也大致有了猜测。
陈德海得了同意后,便带着那两个小太监到了一侧的九重花瓣幔帐遮掩下的梨花香木软床跟前。
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软床上的一个物什给抱了出来,并放到了托盘上后用一块儿红布遮盖了住。
待那物什送到了许令仪跟前三米米开外的位置便停下了。
“娘娘,这东西有问题。”陈德海到了许令仪身侧弯腰小声道:“奴才老家曾有一老叟,捡了一块儿玉佩,他当宝贝似的藏在怀里,等着有机会去镇上当铺换取钱财,结果没过几日人便没了,我们村庄有一见多识广的教书先生见了那玉佩,说那玉佩是被人诅咒过的,而奴才瞧着娘娘寝具上的这物材质和那玉佩的材质一样。”
许令仪看着那红布包着的物什,抿唇道:“打开看看。”
那端着托盘的两个奴才闻声后便掀开了那红布。只见红布下坐落着一个玉枕,那玉枕是用成人半臂长短的玉石雕刻而成,那玉枕上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寓意花开富贵。
许令仪才穿越来之时就枕在这玉枕上。
她当时还觉得这玉枕有些冷,让她很不舒服,倒是没有怀疑过这玉枕,只是想着蚕丝软被上会不会被人下毒了,这才临时将换了个寝殿休息,却不想问题竟然出现在这玉枕上。
“做的不错,赏。”许令仪那红唇微扬,褪下腕上的玉镯子便放到了陈德海跟前。
陈德海受宠若惊,忙跪在地上接过了许令仪手中的玉镯。
许令仪手上的这玉镯是青海料,不算是什么天价之物,但能将这物赏给陈德海,更多的是一种认可。
“多谢娘娘赏赐。”陈德海小心翼翼地托着这玉镯子,那眉眼间都是喜色。
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坐稳了凤鸾宫大太监的位置。
许令仪注意到,在掀开红布的同时,陈德海下意识往她身前靠了靠,仿佛是为她挡住危险之物。
这等忠心又细心的奴才,怎能不用呢?
她抬眸看向了那块玉枕,心底却是发寒:“陈德海,你说此物该如何处理?”
跪在地上的陈德海抬头,敏锐的眸光闪过:“娘娘,奴才有两个法子,一是送去高僧超度,二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超度?
大可不必。
许令仪身为现代人,玉石有辐射的新闻看得可不少。
陈德海说的那玉佩和这玉枕应该都是辐射超标之物,用久了不得癌才怪了。
别说原主了,就连她这现代人一时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都只会往用毒上面猜。
古人对辐射不了解,只会往诅咒、巫蛊上猜测,不过也异曲同工了。
许令仪挥了挥手,陈德海便立刻让那两个太监将这东西给撤了下去。
这时,许令仪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玉枕是娴妃送给原主的。
还说什么是自家哥哥在边关得到的什么好物件,原主也是蠢,看着是个好东西就收了下来,却不想是要了她命的东西!怪不得原主病了也不来探望,辐射这么强万一把自己也给波及了可就不好了!
许令仪转念一想,若是皇后倒了,娴妃头上也只有颖贵妃一人了,成继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她个娴妃啊!
看着殿内的烛火,许令仪心中升起了一阵闷气,不过片刻后转为一抹笑意。
只见她梨涡浅浅吩咐:“通知六宫,明日起恢复晨昏定省。”说罢后,她慵懒地靠在了软椅上,眼底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夜神了,揽月宫的娴妃刚沐浴更衣,穿着一袭宽松的青碧色寝衣斜依在梳妆镜前,那一头青丝用一根青玉簪挽在脑后,一张巴掌大的脸颊上有着清秀的五官,只是在铜镜中显得略微憔悴了。
只见娴妃微微蹙眉,叹气道:“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
一旁的侍女碧秀忙蹲在娴妃的身侧安慰道:“皇上今儿没翻谁的牌子,倒是去了皇后娘娘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