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的薄唇紧抿,一副担忧的模样。
殿内的烛火在灯盏中烧出了细微的响动,更衬得秋词那模样有几分倔强。
秋词是许府的家生子,长相乖巧,聪明机智,自幼便被挑选为了许令仪的伴读。
原主不喜欢读书,但秋词却是读进了心中去。
原主父母看得透彻,秋词这丫头聪慧又忠心,便让她跟着原主嫁入了宫中。
只可惜原主生性好妒,不认为秋词是在为她出谋划策,自认为这丫头自恃聪慧,抢了她风头。
若是原主在,只怕秋词今日忤逆她的决策,又少不了责怪。
“你起来吧。”许令仪开口道。
半跪在地的秋词一愣,抬头看向许令仪时眸中还有层薄薄的水雾。
许令仪知道秋词在惊讶什么,她抬手拿起了桌上的一盒胭脂。
那胭脂是彤色的,分外美丽,用手沾染少许后晕染开诱人的红。
娴妃出家是太打陈家的脸了,但……要陈家知道他家宝贝娴妃做了些什么,恐怕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呢。
许令仪看着指尖的胭脂勾唇一笑,随即将那胭脂放回到了平稳的胡桃木桌面上,“碧秀还活着的话就送回陈家去,对了,连带着那个玉枕一块儿。”
“明日,传本宫的懿旨,娴妃自愿为朝廷大运祈福,在揽月宫中带发修行。”
一句简单的话定了娴妃今后在后宫之中再无出头之日。
夜深了,颖贵妃的长乐殿却还灯火通明。
看后宫修整账册的颖贵妃一脸憔悴。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眸子后索性扔掉了账本,直接躺在贵妃椅上休息、
此刻的颖贵妃往日的风情万种消失全无,只剩下了一个字——累!
跟前几个宫女捶腿揉捏可依旧不能扫去疲惫。
颖贵妃的大宫女忙抬手替她揉肩安慰:“娘娘,您今儿辛苦了。”
“看来管理后宫也并非易事。”颖贵妃有些气闷,抬手取了一粒葡萄来送到唇边,可刚咬一口,那股酸涩的味道就窜了进来。
颖贵妃眉头一皱,猛地将那颗葡萄扔回到了盘子中:“太酸了。”
说罢后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
她越想越气闷,怪不得皇后答应太后那般爽快呢!
今儿散了晨会后,嫔妃们一股脑地来了她这长乐殿,求的全都是让有经验的太医诊脉。
一开始她还认真地处理,后来就直接让霜雪去办这些杂事儿了。
可霜雪也是头一遭办,遇到不懂的难免回来问她,她也只好临时去了趟太医院,又是一番琐事,这东奔西跑一日,腿儿都泛酸了!
颖贵妃越想越心烦,她抬手叫停了宫女们:“你们都先下去。”
宫女们闻声都低头退了出去。
霜雪并未出去,只是在颖贵妃身侧软声问道:“娘娘,奴婢备了水,要不早些沐浴更衣休息?”
“去和皇后……”颖贵妃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这管理后宫的权力和主持选秀的机会是太后好不容易为她争取来的,她怎么能让皇后觉得她怕了?
她可是将门之后,这点苦头算什么!
“罢了!”颖贵妃气得一甩袖子,她的唇瓣嘟囔,随即道:“明日你去太医院理清一下各位嫔妃对应的请脉太医是谁,那些要换太医的,一律不许,但是可以让院判大人依次为她们请脉一次。还有那些谁家宫殿的琉璃瓦坏了,谁家宫殿的后花园要休整,小厨房的厨子做饭不好吃这些杂事,先过你的手,再送到本宫跟前来。”
这般安排后,颖贵妃觉得理顺了不少。
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笑意,看来她今日的兵荒马乱只是因为没有做过,日后便会更加熟练的!
一旁的霜雪见自家主子面露笑意,也松了一口气,忙道:“主子,皇后娘娘那边今儿还送了些菠萝果过来。”
菠萝果?还是皇后送的?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本宫与她相识多年也未曾送东西过来,怎的,知道这些活计累着本宫了,知道给些好处?”颖贵妃冷笑一声,然而当她说完这话后也愣住了。
那个只知道大吵大闹的皇后怎么变了?
还是说她故意的。
今儿处理娴妃的事情上,皇后倒是雷厉风行,有几分她们将门的风范,这……
颖贵妃眼底存疑,却很快又释然了,不管皇后是发生了何事,亦或是身后有高人指点,只要给她几分薄面,那她定然也不会亏待皇后。
第二日一早,皇后懿旨到了揽月宫中,囚禁娴妃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时间后宫中人心惶惶,其中最惶恐的莫过于听雪宫的杨淑容和银霜殿的月婕妤了。
请安后,顾不得回宫的月婕妤直接随杨淑容去了后花园处。
眼下时候尚早,花蕊上的朝露还在,在阳光的照射下蜿蜒向下。
“杨姐姐,您说皇后娘娘会不会迁怒我们啊?”月婕妤瞧了瞧四周,见无人后担忧地攥住了杨淑容的手问道。
杨淑容此刻也是一脸担忧。
她们虽不喜皇后,但也没有拉帮结派的意思,只是前些日子皇后身子不好,娴妃老是往她们宫中走动,一来二去,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