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璋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他还想说什么,但许令仪已经全然不想和他讲话了,只是挑眉道:“你的妹妹,素来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眼下岭南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至于旁的,你只需要记住,谢家姑娘在御花园中已经香消玉殒了,世间再无此人。”
一句世间再无此人,就让徐平璋明白了过来。
徐平璋点了点头,示意许令仪他明白了,“只是,许念安做事情那么靠谱,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地方。”说罢,唇角出现一抹无奈的笑。
许令仪自然不会把谢箬菲掐算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道:“你先前做的水域图很是不错,眼下皇上又让大哥多管了一条琉球到岭南运送贡品的航线,这条航线十分重要,若是让人暗算了,可就麻烦了,甚至是抄家的罪过。”
一听到琉球,徐平璋自然明白了。
他在边关这些年,虽说风花雪月了不少,但他心中也是清楚,东瀛国对琉球一直虎视眈眈,琉球本就是我国附属小国,若是在其中捣乱,说不准,也说不定……
在国家面前,大是大非跟前,徐平璋自然也是顾不得早年和许念安的那些小过节了,他直接道:“既然这般,那我便去岭南会上许念安一会,不过小妹你说得对,也就这一年,一年后我自然会回西北边塞去!”说罢这话后,徐平璋直接冲着许令仪抱了抱拳,转身朝着宫道的另一侧走去。
许令仪看着徐平璋的身影许久,这才唤了陈德海来跟前。
……
德妃的丧仪虽然只有三日,但北亦宸是肉眼可见的疲倦了许多,甚至在德妃下葬后大病了一场。
玄武宫内弥漫着一股药香味儿。
穿着一袭柔软九重轻纱的许令仪到了玄武宫帝王寝殿的床畔,她见北亦宸有些疲倦地依靠在榻上看着奏折,心中到底还是满意的。
这皇帝,即便是没了心爱之人,即便是生病了,也还是惦记着国事,到底是不错的。
北亦宸也察觉到了殿内的动静,他抬眸,发现许令仪正站在寝殿入口的屏风旁。
他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了床榻前那满月镶玉小几上,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沙哑:“皇后。”
许令仪见状,忙微微屈膝,将手放在腰间,柔声道:“臣妾见过皇上。”
“过来坐吧。”
一旁伺候的苏如意忙将软枕往帝王身后放了放,北亦宸靠在其上后双目无神道:“你这些日子也累着了,那推德妃入水的凶手可找到了?”
“找到了。”许令仪缓步入内,她的回答让北亦宸眼底一亮。
不等许令仪开口,北亦宸攥紧了掌心道:“千刀万剐!”
“推德妃入水的是浣衣局的宫女,臣妾已将其交到了慎行司,她一口咬定无人致使,只是不小心将德妃撞入了水中,因担心管事姑姑责罚,便心虚地逃走了,岂止犯下此等罪过。”许令仪说这话来时只觉得唏嘘。
这宫女她调查过了。
自幼无父无母,在宫外也无亲近的亲戚,在宫内也没有什么说的上话的姐妹,旁人都说她阴冷胆小,所以谢箬菲被人推下水,可能当真是这等啼笑皆非的原因。
不管如何,若是没有徐平璋在,谢箬菲也可能真的丧命。
这……种种也只能说万般不由人。
“借口倒是多,去查查这人宫外的家人,看看有无接济,收买的。”北亦宸蹙紧了眉头,显然不相信那宫女招供的话。
许令仪福身,她身后的绘春将一本册子奉上。
许令仪接过那册子,放到了帝王跟前道:“皇上,已经查过了,那宫女并无亲人,只有一个舅舅,但也是常年不走动,臣妾让陈德海去那宫女舅舅处查了,也发现并无人接济。”
北亦宸听了这话面色阴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过了许久道,“交给慎行司,若当真如此,只是可怜了朕的德妃。”
“是。”许令仪福了福身,这时,她挥退了绘春和秋词等人,随即缓步到了那龙床旁坐下,她看着北亦宸这憔悴的模样,心中倒是五味杂陈。
当初柳如卿没了,北亦宸虽然伤心,但不多。
但谢箬菲“没了”,北亦宸这是伤心得很彻底。
这颖贵妃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但是就一个孩子怎么能行呢?多几个才更好择优啊!
这种公,不能过于伤心了。
北亦宸见自家皇后坐在身侧一言不发,还以为皇后是担心他。
不得不说,自皇后那次大病后,便越发称职了。
这般想来,皇后定是担心他的身子了。
“皇后。”北亦宸突然抬手按住了许令仪的肩膀。
正在思索的许令仪被北亦宸这“友好”的举动拉回神来,她低眸,恰好对上了北亦宸那认真的目光。
“朕只是感染了风寒,不日便会好起来的。”北亦宸认真地说。
许令仪点头,她的眸光忽闪,这……
皇帝这举动搞得他们战友似的,不过也对,本来帝后就是搭伙过日子嘛!
许令仪笑了笑,不着声色地把帝王的手拉了下来,只听得她认真道:“谢府对皇上的处理自是十分满意,谢夫人还送了些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