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抬起头,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看向了许国公:“老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没有来得及将百药房给皇后娘娘啊,况且,该给的已经给了,甚至妾身把京中所有的店铺都给皇后娘娘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冯氏说这话时,说得声泪俱下。
原本愤怒到了极致的许国公瞧见冯氏这样,也不免心软了下来。
到底是十六岁便跟着他的冯氏。
她原先不是这般的,定是岭南那群妇人教坏她的。
衣裳要攀比,首饰也要攀比。
冯氏出身不高,其他夫人有的,她自是没有的……
许国公刚要上前将冯氏搀扶起来,却又听得一旁的徐平璋冷嘲热讽:“不是我说,小妹每年都会拿一大笔银子,让人打理好我的荔枝园,二娘对内说是她给的银子,那这银子自然是从府里支的,敢问二娘,那笔银子又去哪儿了呢?”
这话问得地上的冯氏一愣,她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目光,支支吾吾道:“那也是皇后娘娘先前的银子来晚了些,荔枝园的奴才又催问了月钱几次,我这才找月儿支了些钱。”
楚月将一切听在耳中,心底却是气得发寒。
她从未发现这后母竟如此伪善。
当初她嫁过来,冯氏便将中馈交给了她,虽说京中铺子的营收没有给她,但她到底是后辈,能得此重任已算不错,至于那荔枝园的开支,冯氏一向说的便是,二爷虽不在岭南,但还是得给他打理好,前头那几年的荔枝园开支,全都是从她手中取走的。
那一笔笔的……
“母亲这话说来有些奇怪。”先前一直沉闷的楚月也忍不住开口,“既然是先前来晚了些,那定然是来了的,但是媳妇儿却是从未见过那银子,还有,自儿媳妇嫁进许家以来,母亲便找儿媳要了几年的银子,作为维持荔枝园上下的开销,至于荔枝园每年的收成,也都是母亲一并掌管的,母亲,只是不知这般多的银子,你都拿去做什么了?是媳妇管理中馈,没有做得好?才让您这般?”
“这……这……”冯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没有想到一向不善言语的楚月说起话来竟然这样恶毒!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这种恶毒的女人嫁给许念安!
但眼下的场景也容不得她狡辩……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一旁的许善雪。
对!善雪不会不管她的!老爷也宠爱善雪!
此刻,冯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许善雪身上!
“老爷,你知道的,妾身孤苦伶仃,手中也没有什么银钱,可若是这般,如何让善雪抬得起头来啊!只得花钱让善雪好好打扮一番……补贴娘家的到底是小钱,更多的都是用在了善雪身上啊!”冯氏忙爬到了许国公的跟前,抬手抓住了许国公的衣摆苦苦哀求:“姐姐嫁得好,善雪却被贺家退了婚,这叫妾身如何想啊,任人嘲笑吗?妾身做不到啊!”
贺家退婚的事情,虽是冯氏主导的,但是许国公并不知情。
也不知冯氏去了书信,让贺昭知难而退的事实。
当贺府将退婚书送来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贺昭配不上许家三小姐,便离开了。
当时许国公还当是贺家恃宠而骄,毕竟贺昭又刚封了将军,年少轻狂,看不上许善雪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早年,许国公会一定告上御前,让贺家好看!但自从到了岭南,许国公也有告老还乡之意,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去深究。
眼下看见冯氏这般凄苦,许国公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抿唇道:“你糊涂,善雪是我的女儿,贺家不要她,多得是高门大户想要她,何需要那些俗物!”
一旁的许善雪听得胆战心惊,直到听见她父亲这话,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爹爹不知道她为何退婚。
不然她怕是要被打死了!
徐平璋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心寒。
许老头从未这般关心过他娘。
而冯氏犯了这等吃里扒外的祸事,许老头竟然还可怜她!
徐平璋冷哼一声,慢悠悠地道:“二娘,你骗我爹容易,你骗我可不容易,我才从京中回来,你是如何让你的哥哥们管账,如何将许家的东西全部给你娘家……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要照顾娘家也是人之常情,但皇后娘娘的清誉岂是你能诋毁的?你还来骗大嫂的银子,据我所知,岭南的铺子,皇后娘娘可没有沾染分毫……那些铺子究竟是到哪儿去了!”
许国公听了这话,眼底里的怜悯荡然无存,“碧秀,你说,那些铺子去哪儿了。”
冯氏知道眼下这时候不说真话是过不去了。
她颤抖着跪倒在了许国公的跟前,哭诉道:“都是皇后娘娘,她收走了京中的铺子,让妾身的哥哥们没了活计,偏偏哥哥们又喜欢赌钱,输了的银子一时间补不上,妾身便……便……”
许国公听了这话却是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他嫌恶地将冯氏踢开:“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
“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冯氏顾不得吃痛,趴在地上便是磕头求饶。
一侧的许善雪虽然知道眼下不能去求情,但是若是她娘被休了,那她也没有这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