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江梦。”,沈易琛见到她起身相迎。
江梦怎么也想不到许诺口中的那个人竟是沈易琛,她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脸色惨白,随手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
“你们认识?”,许诺也很意外。
她看江梦的脸色很不好,沈易琛又是京圈世家子弟,马上联想到或许和江梦之前在京市的经历有关。
“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江小姐还在上学。”,沈易琛轻描淡写的说着。
江梦拿着水杯的手一抖,险些洒出来,稳了稳神,面上故作镇定。
“是,劳烦沈总还记得。”
桌下,许诺摸着江梦的手无声问候。
她清楚江梦那段惨痛的经历,几乎要了半条命去,那阵子母亲隋婉棠一直奔波于家里和医院,那时她又快高考,学习紧张的很,只能抽空晚上去医院看一眼。
江梦冲许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紧。
有些事总要面对的,只是没想到以这种形式。
菜很快陆续上齐,沈易琛招呼许诺和江梦吃。
许诺盯着一桌子菜毫无胃口,心里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要答应沈易琛的提议,无端触碰江梦的伤口她很难过。
江梦自然食之无味,草草两口就结束了,起身对沈易琛道,“沈总,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拿起包出了包间。
许诺当然跟着江梦离开,走之前面色冷清,只问了他一句,“是你还是别人?”,没顾上听沈易琛说什么,就跑了出去。
沈易琛望着许诺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
当年的事他也不甚清楚,那段时间他刚接受沈氏,正是学习和历练的时候,和林奕几人的聚会都少了,只在回来的某次聚会上看到颓废的陆怀信才提了一嘴江梦,被林奕三言两语带过后便再无人提起这个名字。
拿到许诺的个人资料,他看到家属那栏写着江梦两个字,还想会不会是巧合,原来世界真的很小。
沈易琛回味着许诺走之前的那句话,隐隐感觉不妙。
倏的扔开手里的茶杯,他拨了通电话。
许诺追着江梦出去,在饭店外拉住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那个圈子里的。”,许诺万分抱歉。
江梦停下来,转过身,对她笑了下,“傻丫头,你道什么歉,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拉着许诺的手,两人慢慢走在京市刚落下夜幕的街道上。
“我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但看到沈易琛的那刻心里还是惧怕的。”,江梦说。
江梦出事后,家里谁也没问过缘由,只是每个人都在用尽全力唤回一心寻死的她。
“不是他。”,江梦又说。
许诺知道她的意思,这也是许诺一直想问但张不开口的问题。
幸好不是他,可是他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冷眼旁观的漠视者,还是参与其中的帮凶?
她不敢想。
好像不管是哪种她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毕竟那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
“他人不错,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就已经算是仁慈了。”,江梦知道许诺的担忧。
“但是你想过没有,以沈家如日中天的地位,必定会为他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到时候你又如何自处。”
“我知道你是有傲气的女孩子,只是希望你千万不要像我当初那样就好,看得出来你也是喜欢他的,我只说一句,自己留好退路。”,
江梦说这些话的眼神是空洞的,好似往事历历在目,悔不当初却一分也改变不了。
许诺的心阵阵顿痛,心疼江梦,也替自己担心。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看不到未来的恋爱关系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她一遍遍问自己,心底却没有答案。
原来当年舞蹈学院的校花江梦在一众追求者中选了桀骜高冷的陆怀信。
只一眼便沉沦了。
那时候陆怀信每天开着豪车来学校接她,带着她逛遍了京市的大街小巷,没多久他们就住到了一起。
后来陆怀信到了适婚年龄,家里给介绍了世家千金,他当时爱着江梦,和家里对着干,看着一向懂事听话的儿子被带偏,江母自然是不干的,尤其听说江梦还怀孕的消息。
带人把江梦从学校拉出来逼着去医院打了胎,许是家丑不敢外扬,江母没敢带她去大医院,随便找了个小诊所做的,结果大出血,江梦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许诺听着江梦讲述自己的悲惨经历,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样的经历几乎毁了江梦的一生。
舞蹈学院的优等生,毕业有着大好前途,却因为这件事休学回家,文凭都没拿到,如今只能在小的培训机构做舞蹈老师。
“想想那时候真傻,陆家要给我一笔钱离开,我死活不同意,逼急了才被人拖走的,最后落个人财两空。”
如果换做她,她会怎么做?见好就收还是鱼死网破,许诺想不出答案。
这一切好像都无解,只有当下瞬间的决定。
那一夜,她们在京市的大街上走了好久。
江梦终于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