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意的更多是自身所得宠爱,不在权位。
她走到嬴媛嫚的身后,绕了一圈,看出她虽然在外,但也是娇生惯养。
“王姐生得美貌,肤如凝脂。”
许栀停顿一刻,将接下来的话用了更直白的言语描述。
“王姐在栎阳体会过被一支铁翎穿透肩上肌肤的感觉吗?你知道在冰水之中浸泡几个时辰又恐惧被雪狼吃掉的害怕吗?冬日苦寒,我避于林深雪海,伤口无法结痂只能咬牙坚持。”
嬴媛嫚闻言时已有些微的颤抖。
许栀抬首,已然换了神色,“我居咸阳屡遭刺杀,几次险些丧命。我欲要前往雍城避难,路上又摔下了悬崖。若是王姐口中一句因祸得福就能相平,换做王姐,你可愿意?”
见嬴媛嫚面露难色,眼神还有偏移,“我怎知你所言真假?”
“王姐若不信,荷华可证明给你看。”
许栀就等着她这句话,这走廊着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路小跑,进去了一处空闲的殿宇,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
许栀才道:“阿枝看着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公主?”
“女孩子之间总有女孩子的办法。”
“可张少傅还在芷兰宫等您回去上课。”
“两句话的事情。”许栀想了想,“你让老师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去。”
“公主,”阿枝欲言又止。
“怎么了?快说吧。”
“您忘了,前日李监察来书说要公主见一个人,这会儿怕也在芷兰宫。”
“李贤专门挑今天见我,分明是要问长公主之事我是否知情。”
殿中玄色梁宇,一架屏风之后
“你要如何证明?”
许栀比媛嫚矮了半个头,她站在她面前,当她的面拉开领口,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告知于她。
铁器所伤的疤痕虽浅了不少,在肩上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扎眼。
嬴媛嫚惊了一下,她在栎阳有母妃在侧,一直以来十指不沾阳春水,摘支花都怕划伤手,更不说这种伤痕印在身上。
许栀笑笑,“所以,王姐焉知远在是非之外,这不是父王对你的保护?”
“那我如今回来,岂不是很危险?”嬴媛嫚忽然有些后悔,不免后退一步。
“谁在这个时候让王姐回宫,就是谁让你以身犯险。”
嬴媛嫚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嬴荷华的眼睛,却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王姐初来咸阳,不知国朝错综复杂,又有几分笃定那人是真心为王姐着想?”
“你为何在第一日告诉我这些?”
许栀看了她,系好衣服后,走近一步,“我知道王姐还不算十分相信荷华的好意。所以只要王姐不要合着旁人,咸阳宫留居之日,你我相安无事为上。”
许栀露出一个很柔和的微笑,“至于为什么我和你说这些,怎么说你是荷华的阿姊,料想阿姊不会告诉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今日之所言。”
在许栀将要跨出殿门的时候,嬴媛嫚叫住了她。
“让我回咸阳的人,是昌平君。”
“他为什么要你去死?按亲属之论,他不是你的舅爷吗?”
楚国果然早就开始布局,一直都暗流涌动,也难怪灭楚之战耗时最长,废兵最多。
郑璃如今面上还是楚国公主,如果这个名头不被摘去,往后势必受到冲击。
好在现在眼下还是燕国,要阻止昌平君反叛,先从咸阳入手,缓缓图之。
许栀看着嬴媛嫚道:“因为我赐号永安,这封号是昌平君不满之处,他不会要我和我母妃脱离于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