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终身。”
他缓缓开口道,“这是明升实降,我做郡监做得好好地,何必要回咸阳受京官制约?”
“你想,若这次你保了张家的平安,那么以后你回到咸阳。张良必会知道是你帮了他。而且我听阿枝说,当日在章台宫大殿上。秦舞阳想要杀他的时候,你是上去帮了忙的?”
虽然她已经从他身边跑远,但只要她能够在最远的地方回头看他一眼,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心满意足。
“我已将原委写成密函,王绾会接手,我相信御史府总有人会查清真相秉公处理。”
许栀一把将竹简咂在他身上,试图把他从思索中扯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现在却还要加在他人的身上?”
就算做这些事情的过程复杂,也可能让许栀对他造成很大的误会。
对方没说话。
她还是渴望自己能够拨开繁复的繁杂的人心,去窥见一丝善意。
先礼后兵的架子搭建了一半,礼的部分做完了。
许栀道:“目光不要这么短视。你本来就与我在古霞口救了他。而上一次也是你救了他。你放过他,比要他死容易多。”
“臣说过,臣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
她只是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点点盐而已。
这下轮到许栀不给他后退的余地。
他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既然你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那么那些证据是可以交给我了吧?”
案桌旁边的那盏人骑骆驼铜灯上的灯油滴落在地上,在地毯上凝成了白色的蜡泪。
但看见他没那么颐指气使。许栀的目的已经达到。
装的。
许栀安抚他道:“我回来这里就是为了你们着想。我现在跟你说这些,自然是替你着想。你瞧燕丹,我会愿意与他说这样多的话吗?”
许栀觉得有些不对劲,瞥了他一眼。
李贤想起在邯郸时,张良特意来提醒他,嬴政临邯郸,要他把桃夭的事情处理干净。
她承认自己很卑鄙。
许栀话没有说完,李贤浑身一僵,表情已经痛苦。
许栀环视一周,直视他道:“咸阳为都,到底是要比南郑郡好,你要是很喜欢西南地区,当年也不会执意要从蜀地调回咸阳。”
许栀开始懊悔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了。
“大人若愿意,或可回咸阳任职。大人治下的幕僚开支,可皆由永安承担。”
又过了一会儿。
他本来就长得跟个狐狸精差不多,拿脸去迷惑人也做得到。他一向眼尾都是带着微微的红色,但今天格外有些不一样,眼睑微张,神色格外忧伤。
许栀知道他害怕什么,也正是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好玩儿是吗?!”
李贤玩味地看着她,“见到你为张良着急。又见到你为我着急。心情确实挺好。”
许栀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