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回了咸阳。”
许栀将幼时练好的计俩用上,她在顷刻之间掉了眼泪出来。
冯婠听说了传到沸沸扬扬的大小事宜。有一件还是她在街上亲眼所见……冯婠哪里知道嬴荷华说着话就开始啜泣了起来。
“夫人。你说,我去楚国后,还能回秦吗?”
宣太后来秦,一辈子没回楚。
冯婠连忙轻声去安慰她,“公主殿下……”
嬴荷华进到内庭,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好像刚才与大巫说着条理清楚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自己。
“夫人,”冯婠的贴身侍女进来,她看见嬴荷华在的时候,脸色有些紧张,肩膀都在抖。
许栀本来就形象不好,这下,她感觉该是自己之前在巷子中的举动把嚣张跋扈给彻底根深蒂固了。
临亭一角的小案上有碗东西,徐徐冒着热气。
许栀只是晃了一眼,也没怎么留意。
不知为何,冯婠好像不想让她在这里坐太久,说亭外风大,去内庭中房去坐。
“对了,有一件东西,我想你应该想看。”
许栀将冯安的遗书从袖中拿出来。
冯婠展开竹简,看到字迹的第一眼,她就笃定这是父亲的亲笔。
她震颤着看完后,对父亲,对自己家中的忠心之处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
秦赵韩魏,纠缠在一起,仇恨也融合在一处,报复过去报复过来,无有尽头。
而冯家从一开始只是郑室的忠臣。
冯婠这才恍然大悟当日在街口,拿着刀架着她的人——实际上是李贤。他的父亲受秦王之命处理颍川郡暴乱之事,此事查不清楚,大多会遭到斥责。
“公主为何愿意给我?”
“因为给我此物的人是曾在韩救了我的墨家女子,而她是郑王室的遗孤。”
冯婠抱着竹简,肃然对着许栀一跪。
许栀眼泪来得快,收得也快,而这下换做冯婠了,这样娇软的美人哭起来,当真是要人命。
“若非公主此夜告知于我……恐成祸事。”
许栀听她这样说,再在扶着她起身的时候半握了她腕间的脉,脉象上看,如果她摸准了。
结合前后的事情,许栀猛然间发现了那碗药是什么东西。
……
没有人能遭受得起这种一尸两命的打击。
王贲也是。
冯婠看着柔弱,性子如此刚烈。
许栀见她泫然,不会再有那种念头,她不欲拆穿她。
“我此来还想让你代书,你可否在给王贲将军的家书中带一句愿将军莫忘之前与我的约定。”
“当然。”冯婠立刻吩咐人拿了笔墨帛书,写好之后,又拿给嬴荷华看。
在书写之时,冯婠想起那个影子,她提了一句。
“…我听说李监察已呈书回咸阳任职。”
“这样吗?”许栀淡淡道。
“公主不知?”
许栀不知道冯婠为何这样问,但她想起街头巷尾关于自己打了朝臣的传言,兀自笑笑,“我躲着他,不曾说过话。”
的确,关于卦象大巫的事情在章台宫传出之后。
她欺瞒他是真,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对李贤避而不见。
所以她更不知道,朝上多数大臣上书有异议,是李贤暗中带的头。于是乎,朝堂上就变成外客、宗室反对,楚系赞成的假象。
“公主。楚使说得着急。你,不等张御史回秦,就要去楚吗?”
许栀没回答什么。
她从头到脚把自己武装起来的坚韧,在这一问上,她喉咙发苦发酸。
她要去做好这件事,这件张良不喜欢她去做的事情,才有可能为自己寻得一个两全其美。
夜色深了些。
冯婠越发看不懂嬴荷华。
她的身影融在黑色之中,与她衣衫一样浓黑。
冯婠也看不懂嬴荷华身后的那个影子。
李贤换了这衣服跟着她,又不说不问,前前后后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是想保护永安公主不被卷入旧事?他在保护她?
风拂过。
想不清的事情太多,冯婠自己又何尝不是?
“夫人,这药?”侍女这才诺声开口。
冯婠姣好的容颜在月色之下如玉如瓷,她压下眼,抚上小腹。
“倒了吧。”
出府后,许栀把‘暗卫’叫了出来。
“帮我跑一趟,将这卷轴给一份给王贲。带话给他,冯婠心结已解,等他凯旋做父亲。永安万望将军不负我所托,务必让张良与陈平安全回秦。”
“…诺。”
她看不见他,他的声音像是之前一样从身后传来。
但许栀总觉得暗卫今天晚上很奇怪,他向来不会走在离她这样近的距离,他说话的声音也有点不对劲。
“你声音怎么回事?”
“……咳,属下偶感风寒。”
许栀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她又问:“你武功是不是很高?”
“尚可。”
“你随身保护我应该知道,李贤武功挺高的。”
他难得在被刺激了之后,能从她嘴里听到表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