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隐约之间,风骤然大了不少!
许栀从榕树下转过头,月色之下,他模样斑驳,一身袍服全部融于黑,浑身都是沉郁幽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
说完,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呼啸而来的海啸,自此从他的生命席卷。
许栀本想说,不当说还是别说。她一看阿枝的神情,愣了一下。“你说。”
“我若做一回阿栀,便可以去想过这样的生活。”
“你呢?”
这些天,他们遭受的刺杀都数不清。
是夜,月明星稀,四周低矮的丘陵起伏。
这一刻,她的心忽然很空,一滴泪从眼眶滑出,落在黑绒上,像是开出一朵青黛色的梅花。
张良握住她的手,“你曾与我言诸葛亮之锦囊妙计。世上计策能谓之绝妙,大多是用绝处逢生之用。我给你此物,但不希望你用到它。”
张良叮嘱道:“秦楚一旦开战,你便处于楚人杀戮之下。到这时,你不能顾及项燕。”
草色如旧,但见空寂。
张良回到颍川郡城父的当天。
“荷华。”张良别过她的耳发,“做秦国公主很累,你要背负很多延伸的仇恨。”
昭蓉的案上,昭阳的案上都收集到了密报。据说嬴荷华的车撵到达寿春这一天,随着她的脚步,身后紧接而至的,将有六十万秦军……
“最开始,我怕他。后来我想得到他。现在,他在我眼前的样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其中我有多少惧怕,他对我有多少恨,后来又包裹了多少爱,已经看不清了。”
南方时值晚夏,日未出,月不遮,天色青黛。
许栀无数次想起韩非所言,她抬首望向外边儿已经亮了许多的天空,霞光从窗中来,橘红色的斑斓笼罩了整个空间。
“公主殿下,我们在此处停留置车。”随从躬身立在车前。
张良的背影与将明的天空融合成同一种颜色。
许栀捏拳捶捶混沌的大脑,努力要让自己清醒一些,更清醒一些。
李贤看着被月光包裹着的公主,她气质变了,短短两个月,已与上次从陈郢醴泉宫离开时大不相同。
她抬起头,突然问,“张良,你想不想过阿鹦家那样的生活?”
他看着她,一旦他让她几分,她果然就格外得寸进尺。
“嬴政不是说最宠爱这个女儿?”
千余墨迹,字字皆是因果。
她已经习惯得连轻微的‘嘶’也不喊了,只蹙着秀丽的眉,看着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入到瓷瓶之中。
“荷华。”
许栀面前那对凤凰图样的纱帘终于被随行属官拨开。
她为嬴荷华解开手腕的绷带。
“嬴荷华不怕死?”
“我是父王的女儿。”她的指尖触上他的脸,“子房,我从没有后悔生活在这里。”
他脖子上的刀伤淡了许多,身体大概恢复了不少,没有恹恹生气。
她下意识地将手背在侧后,注视他的眼睛。
“秦楚开战在即,南郑郡作为粮仓之备。看样子,李监察近来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