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最没有心理压力的人。他把玩手里最长的一片骨牌,拢着自己的袍袖,朝李斯笑了笑,拖长了语音,“斯兄啊,令郎这叫富贵险中求。怎是不幸之事?”
李斯素来不信这些,他粗略地扫了一眼,自语道:“真是家门不幸。”
李斯抬起狭长的眼睛,苦笑道:“若你也被大王每日叫去章台宫三令五申,便说不出此言。”
“外面的人?”李斯冷笑一声,“楚国王室此举是将自己套进了绳索,不知死活。”
“你是?”李斯问。
她忽然仰望了他,凝视他的眼睛。
秦国的军队浩浩荡荡从北方垂下。
等到墨柒终于把手中的骨片摆出了一个三层式样的阵形,墨柒才开口。
而现在,她自己也抛却了这些礼义廉耻。
而在李斯在临走前,墨柒看着他提醒道:“楚人之中多君故友,万万莫要惹祸上身。”
吕释之接过墨柒的目光,颔首拜道:“晚辈吕释之。”
淮河一线之外,风雨交加,树林被风褪去一层又一层的颜色,最后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黑灰色的,看似挤在一起,实际上却耸立在淮水的两岸,看上去有些孤独。
“……许栀?”李贤喊她。
秦人拉起军旗,武装盔甲,马蹄在路上扬起厚厚的尘土。马儿油亮的黑鬃毛在风中疾风而动。
李斯愁眉不展,坦言:“如今大难临头之际。如何宽心?”
李斯走了没多久。吕释之也欲图辞行,他听兄长在信中提及到过那位廷尉,而吕泽在章邯军中,为兄长相担待的官员,正是身处漩涡中心的李斯之子李贤。
“当日在城父郊外有燕人相阻,幸得先生所救,您又留我在此山多日,多有叨扰,晚辈该离开了。”
这时候,南边的天际出现了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