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19年万历四十七年二月二十八日,萨尔浒大战开始前夕。
拂晓时刻,数十轻骑从旷野之中纵马而出,其中一人手持令旗,旗上的大明彰显了他们的身份。
再看他们身上的穿着很显然是一队精锐的明军斥候,他们腰间的弯刀,背上的长弓,无不在彰显着他们是一支精锐之师。
突然为首的一个把总一抬手,勒马停下,余下的几十骑见此也纷纷勒马,接着便开始环顾四方,以防危险的到来,毕竟他们现在已经非常靠近女真部族的地盘了,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突然停下,也让一些人不解,一个总旗拍马向前两步问道:“把总怎么了?咱们不继续跟着吗?”
“不跟了,我们已经跟出去近百里了,现在两军已经脱节了,还是先回去禀报千总,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那,就先回去吧!回营。”
一声令下,几十骑兵纷纷扬起马鞭,两腿一夹马腹,战马便奔驰起来。战旗随风猎猎作响,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这茫茫原野之上。
真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他们不知道,就是他们带回去的消息,使得明军免受了一场大败。
而另一边坐镇沈阳城的辽东经略杨镐还不知道一场灾难即将来临,此时的他刚刚拿到皇帝的圣旨,要求他快速出击与女真决战,见此,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此次出征号称有47万大军,可实际上只有20万人,即使加上叶赫部和朝鲜的军队对战女真兵力上的优势也达不到4比1。
所以这次进攻他本就讲究稳妥,可如今,皇帝的旨意已经下来了,他要是再不急令进攻,恐怕过不了几天,自己这辽东经略的官就要被撸了。
其实他也能猜到皇帝的心思,无非就是现在大明的国库已经快要见底了,根本无法支撑20万大军的长期作战,所以现在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恐怕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就在杨镐拿着圣旨反复思索时,站在一旁的监军太监终于忍不住质问道:“杨大人,还要考虑多久?皇上的旨意就在眼前,还不速令四路兵马齐攻赫图阿拉,尽快剿灭女真部族。”
说到这,还不待杨镐反驳,只见他眼神阴冷,缓缓说道:“还是杨大人想抗旨不尊,养寇自重。”
此话一出,就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杨镐,也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毕竟这可是要人命的罪名,一旦被坐实,恐怕不光是自己的三族,就连九族都难保。
于是他立马表态道:“冯监军说笑了,本官怎么可能抗旨不尊?”
“来人,传我军令,急令四路大军火速向前推进,若遇女真主力可寻机决战 。”
在监军太监那阴冷目光的注视下,杨镐发出了决战的命令,但他不知道这道命令竟险些让他丧命。
与此同时,四路明军围攻建州女真,萨尔浒之战即将打响。
推进最快的是山海关总兵杜松的部队,他也是第一个灭亡的。
而此时的杜松抢头功心切,已领大军昼夜兼程赶到了抚顺,将其他几路兵马甩得远远的,尤其是和他同为中路的辽东总兵李如柏。
两军本都是中路大军只不过一个是左翼,一个是右翼,本该相互策应,可现在竟相差近200里。
不过现在的杜松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还有些庆幸,似乎努尔哈赤的女真骑兵不堪一击。
“杜总兵,咱们的进军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保定总兵王宣谨慎的开口劝慰道,毕竟现在他不是主将,说的太过激进,对自己不好。
“是啊!总兵,这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已经让将士们疲惫不堪,我们何不在这抚顺城中休整个两三日?等李总兵的部队到了,我们两军合并一处再攻赫图阿拉胜算更 。”
副将赵梦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怒喝声打断,“赵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畏敌不前?皇上三令五申让加快进军剿灭建州女真,可你却在这里屡次三番拖延大军进程,到底是何居心?”
中路左翼大军的监军道张铨一顿呵斥加质问,说的赵梦麟无言以对,他是武将自然说不过张铨这个文臣。
面对斥责和质问,他只能沉默以对,见他不再说话张铨也没有再说,他知道现在必须由自己来当这个恶人,他虽是文臣,可也知兵事,仓促冒进虽然不可取,可是现在粮草已经快出现供应不足的情况了,原先准备在沈阳以及其他卫所的粮草,根本就不够用。
再加上一些贪官的层层盘削、武将喝兵血,要是一直僵持下去,迟早要断粮,一旦这样,20万大军顷刻之间便会化为灰烬。
大明也无力再北进,天下又要有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他不敢想,所以大军必须速战速决。
看着争执不下的众将,杜松只是轻笑两声,他也知道张铨不是那种贪生怕死、贪欲无度的小人,同时也知道王宣、赵梦麟的顾虑,无非就是怕败了,可谁不怕,怕就能不打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既然这样可不速战速决。于是他看向众人说道:“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诸位不要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