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亭之刚落班回家,一进门管家便迎了过来:“老爷,江西和赣南两位巡抚来求见!”
“我不是早就说了,谁来都不见。”
王亭之顿时板起脸来,再过三日便是陛下抽查述职了,这时候各处的官员都到了,那些常年不挪动的封疆大吏也都一个个回了京都,现在的京都城那是卧虎藏龙。
巡抚,那是拥有一省行政、军事、监察、司法等各项权力,与总督同为地方最高长官。
历史上,景泰至正德年间是巡抚制度的逐步发展时期,明代巡抚兼都察院官衔就是在景泰时期确立的,这一点,朱正并未做出任何改变。
他经过一番考察,认为历史上的耿九畴的确是个好人选,便让耿九畴以刑部右侍郎巡抚陕西,这时候各省除“三司”外,还有巡按御史。
按照明朝官制,监察官员不受其他官员节制,因而,巡抚在处理事务时常与巡按和按察使发生纠纷。
所以,为了解决此事,便有了侍郎出镇与巡按御史不相统,事多拘滞,改授宪职便。乃转右副都御史。大臣镇守、巡抚皆授都御史,自九畴始。
此后,凡尚书、侍郎任督抚者俱带都宪,以便行事,巡抚挂衔都
御史成为一项制度。也正是因为这一缘故,巡抚便改称为“巡抚都御史”。
由于各省既有镇守总兵,又有镇守太监,因而文臣出镇,不复有镇守之称,但称巡抚。镇巡合一后,凡出镇的文臣均称“巡抚都御史”。
由此可见,这来的二人可不是一般人。
可王亭之照样不见!
这几天,王亭之就没清净过。
作为吏部尚书,尽管他是个二品,可这来的二位也都是从二品的了。算来算去,也仅仅只是高了一级而已,他这个吏部尚书实在是不好耍官威。
而且,人家外放做为一个地方的老大,那是实实在在的权利和地位,即便是在王亭之面前那也是不逊色的。
可往年也就罢了,大家来来往往走动一下,交流交流感情,京都和各地方的关系更加密切,有些事办起来就能有商有量,怎么着都是好事。
但今年不一样啊。
今年要搞述职!
而且,这述职虽说看上去是他王亭之主办,可王亭之却明白,这事儿实际上还是攒在陛下手里的!
他心里一阵为难,这吃力不讨好又容易得罪人的事全都是他王亭之冲在前头了,陛下倒是躲在后面看戏,舒舒服。
“老爷
,这二位往年也都来过,实在没有不见的时候啊。”
管家为难道。
“我说不见就不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儿你家老爷我也是不见!”
王亭之脸色铁青,今儿要是放了一个人进来,明天就得放两个,三个,甚至谁都能进来,到时候他怎么说?
都是在官场办事的,人家无事不登三宝殿,烫手的山芋,难办的差事,还有那些不得不面对的人情,哪一样都是要真真实实拿出些东西来的。
他要是跟人说,你们都别找我啊,我不知道述职是干啥,你去找陛下。
那些封疆大吏不一个个锤爆他王亭之的头?
可是他要是乱七八糟胡说,到时候这些人真在陛下面前丢了丑,搞砸了述职,他王亭之就别想再出家门了,一出去,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亭之看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目光冷下来,看来,家里这些下人也改换一换了,这样不知道办事给自己找麻烦的,迟早要给他惹出麻烦来。
尤其是今日的事。
他早已经三令五申,只要有人来找,就说他病了不见客。
可自己前脚刚回来,管家就过来说有人要见,这明显就是收了些好处的,看门人若是
有了不该有的贪心,那就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身边。
想到这里,王亭之突然脸色阴狠起来,看了看天色,西边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王府的大门外,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内,江西巡抚、赣南巡抚两人闭目养神,两人身边皆有一个大大的木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一叠厚厚的银票和地契。
两人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仿佛笃定了自己一定能进去。
今年这个述职是很诡异的,以前没听过就罢了,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能传出来,还是皇帝陛下亲自过问的,若是自己不打探点有用的信息,早做准备,这心里总归是没底的。
毕竟,如今的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草包。
没那么好混。
“这么晚了,王尚书难道还没回来?”
江西巡抚章天亥突然睁开眼,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天色以晚,现在是冬天,很快就会黑得连路都看不清。
按理来说,早就该落班回来了才是啊。
说实话,自从朱正登基之后,他的日子远没有以前那么舒服。
他本是江浙人,靠着和陈阁老的关系一步步被提拔上来,实际上肚子里却没多少货,若不是这几年
为陈阁老的利益集团输送了不少好东西,好几次动荡都只怕是要掉脑袋的。
至于赣南巡抚刘步刀,他倒是根正苗红的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