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县令自然不肯,苦着脸道:“郑主簿,现在秦驸马手里有我们县衙的文书合同,要派衙役强占,我们不占理啊。”
郑主簿轻蔑道:“理?什么理?”
他将那做旧造价的地契拍在桌子上,冷哼道:“朝廷就是理,王法就是理!扬县令……你可别忘了,这几年你们临安县的税收可都差着不少呢,都是谁在刺史大人那里替你们说的好话?”
扬县令慌忙道:“下官知道,要是没有郑主簿您在刺史大人那里替下官美言,下官这会早回乡种地去了。”
郑主簿得意道:“知道就好,还不快派衙役去把茶庄上的人赶走?”
扬县令连连应声道:“下官这就安排。”
他离开大厅忙找来王县丞道:“你马上去秦驸马的府邸,告诉他郑主簿要封茶庄,我这里可以为他延迟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到,我也无能为力了。”
一边是皇亲国戚,一边是顶头上司和世家大族,扬县令心里苦啊,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偏偏两边剑拔弩张,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王县丞出了衙门一溜烟跑到秦远府上,恭敬道:“下官拜见驸马爷。”
秦远这两天见
到县衙的人就没好事,心知这次王县丞来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事,道:“王县丞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王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郑主簿现在坐在府衙里,正在逼着扬县令派衙役去封驸马爷的茶庄。郑主簿手里捏着我们临安县衙的把柄,扬县令不敢不听,所以特意让我来告诉驸马爷一声。”
秦远笑道:“杨家人也太心急了,真是一天也等不了啊。”
王县丞道:“驸马爷,话我已经带到了,请您尽快想办法吧,下官告辞。”
送走了王县丞,卫乐贤上前道:“老爷,这下咱们该怎么办?”
秦远这会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手段不少,可是在这临安县却使不上力。
“走,先去茶庄。”
涵儿闻声赶来,听卫乐贤转述了王县丞刚才的话,气愤道:“真是欺人太甚,老爷,您放心,有涵儿在,什么人也封不了咱们的茶庄!”
秦远瞧着涵儿小小的身形,苦笑道:“我知道涵儿你身手不错,可是一想到你要面对那些打手,心里总是不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要出手,茶庄……没有你重要。”
涵儿本来
还想请战,听到秦远最后一句话,登时手脚没了力气,满脸红晕,低着头喃喃道:“老爷胡说什么呢,涵儿只是一个奴婢,哪里比得上茶庄……”
秦远抓着涵儿的小手,低声道:“你不信我的话?”
涵儿这会也没力气把手从秦远手里挣脱出来,红着脸点点头,以近乎求饶地语气道:“涵儿信老爷便是了。”
秦远笑道:“娘子让你保护我的安危,除非我本人遇到危险,不然你万不可轻易出手,知道吗?”
涵儿娇羞地点点头,道:“涵儿知道了。”
秦远笑了笑,对卫乐贤,道:“把所有人都叫上,带上农具,我就不信今天有人能封了我的茶庄!”
茶庄的农户们听说官府要封茶庄,不用卫乐贤动员,就主动拿起农具聚集了起来。
他们过去连饭都吃不饱,自从有了这个茶庄之后,收入飞涨,家家户户都翻新了房子,买了新衣服,现在封茶庄就是断他们的生路,就相当于要他们的命。
傍晚时,当扬县令领着一帮衙役磨磨蹭蹭地赶到茶庄时,迎接他的是群情激愤地农户们。
一个年轻的汉子手里举着铁叉,怒吼道:“你们
凭什么封我们公主殿下的茶庄?”
“你们想要封茶庄,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眼见农户们红了眼,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郑主簿也有些慌,叫道:“你们这帮刁民是要造反吗?”
秦远从人群里走出来,道:“郑主簿这话错了,我们是在自卫。”
郑主簿一见秦远,怒道:“秦远,你也是皇家的驸马,居然煽动百姓反抗府衙,你是何居心?”
秦远脸一沉,喝道:“你们无凭无据就来封我的庄子,又是何道理?”
郑主簿怒道:“昨日本主簿已经告诉你了,这块地原本就是梁公子的!今日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秦远反驳道:“我只认临安县衙的文书合同,其他的一概不认,郑主簿若是不服,不妨咱们到兴州府找刺史大人理论理论,若是还不服,也可上报朝廷,让陛下定夺。”
现在秦远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以拖待变,无论是去州府理论还是上报朝廷,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在此期间,这块地他必须稳稳地占住。
郑主簿气急,他显然明白秦远的心思,便催促扬县令道:“扬县令,如今有刁民反抗府衙,你
难道无动于衷吗?”
扬县令看了一眼前面红了眼的农户们,劝郑主簿道:“郑主簿,如今群情激愤,万一激起民变,下官可担待不起,我看今天还是算了。不如就像秦驸马说的,咱们找刺史大人做主?”
郑主簿愤怒不已,呵斥着逼扬县令下令斩杀拦路的农户,扬县令哪敢下这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