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怒道:“这种事你为何不与我商议?”
崔云大哥苦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在公主府不容易,何苦用这样的事情烦你呢?”
崔云听了这话顿时蔫了,半晌才道:“多少我也能贴补些家用。”
两兄弟一时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里,崔云和其兄长离开之后,崔怀舒和崔云母亲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子用余光打量这间房屋,房子的确不错,但是室内摆设极为简陋,或者简单地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被迫将家中能卖的都卖了,只剩下祖屋的没落门户。
“兴建伯最近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太子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崔怀舒忙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家中一切安好。”
太子低声笑道:“兴建伯,你不必担心什么。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就是了,本宫既然问了,必然会管到底。”
崔怀舒连声道:“多谢太子殿下,臣家中虽有些小难处,但是怎么敢劳动太子殿下?”
太子问了几句,都被崔怀舒搪塞了,便蹙了蹙眉头看向一旁的秦远。
秦远会意,开口道:“崔
世伯,其实我第一次来崔家,就看出了些端倪。虽然崔家之前遭了难,但是自陛下为崔家平反恢复爵位之后,崔家虽不能和过去相比,但是衣食无忧总是容易的。”
说到这里,秦远环视四周,道:“以我愚见,崔家的境况甚至不如一般小户,这绝不是伯爵之家该有的样子。”
一番话说得崔家人个个低下了头,脸上写满了委屈。
秦远继续道:“崔世伯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直说。太子殿下英明,陛下神武,断不会视而不见的。”
太子开口道:“是啊,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一介侯爵之家竟然过得如此艰辛,这让父皇和本宫这个太子的脸往哪搁?让朝廷的颜面往哪搁?”
听了这番话,崔家中一个妇人忍不住站出来道:“公公,您就告诉殿下吧。再这么下去,您的身子吃不消,我们也受够了。”
说着她拉过身边的孩子,哭泣道:“您就当心疼心疼您的孙子。”
崔云母亲闻言流下泪来,抓着崔怀舒的手,怔怔地望着他。
崔怀舒双目含泪,视线扫过崔家众人,叹息道:“都是我无能,连累了妻儿老小……我……”
他话没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崔家老小大惊,忙上前抚背的抚背,捶胸的捶胸,又递茶水的,又一脸害怕失声尖叫的。
众人忙活了一阵,崔怀舒长舒一口气,摆摆手让众人散开,望着太子和秦远道:“太子殿下容禀……先父当年因少不更事,又好结交朋友,与鲁王交好,后来鲁王阴谋夺嫡,先父并不赞同,便躲在家中一年有余,其间闭门不出,直到一年后先皇登基,鲁王被幽禁太清宫。”
“尽管先父没有参与夺嫡,但是因为和鲁王交好,世人皆知,便也受到了牵累。被夺了爵位,没收了大部分家产。”
崔怀舒向着皇宫方向拱手行礼,道:“后来当今的陛下登基,赦免了鲁王,同时也恢复了我们崔家的兴建伯的爵位。但是崔家元气大伤已不复当年。”
说到这里,崔怀舒嘴唇微动,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内府和户部欺负崔家失势,从第一年起便克扣俸禄和官袍制服的布料,此后几年越加严重,直到三年前,户部便以国库空虚为由,拖欠俸禄。”
“我家一家老小,只有几亩薄田,若无俸禄,根本活不下去。官袍制服
更是以麻布衣搪塞,臣无权无势更无官职,便是喊冤,连户部和内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啊!”
说着崔怀舒激动地抖着旁边叠放着的他的衣服,道:“这衣服就是今年内府送来的官袍,这哪里是伯爵官服啊!”
秦远对崔怀舒被克扣的俸禄和官袍不太意外,倒是对崔家原来是因为鲁王才受牵连的比较意外。
太子听后抓过那麻布衣服,满脸怒容,道:“国库空虚的确不假,但是每年官员的俸禄,父皇是从不克扣的,还有内府,每年都想着法地向户部伸手,结果就弄出这些东西糊弄父皇的臣子?”
他恶狠狠地把衣服丢在地上,怒道:“该杀!该杀!”
崔家人没想到一直温文尔雅的太子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可怕,都急忙跪成一片齐声道:“太子息怒。”
秦远捡起地上的衣服,道:“殿下可不要毁了这个证据,更不要吓着崔家人。”
经秦远这么一提醒,太子赵弘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一遍脸色,道:“你们快起来,本宫并非对你们发火,快起来。”
众人闻言这才战战兢兢站起来。
这时崔云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房间里众
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看到崔云,板着脸训斥道:“崔云,你是驸马,是皇亲国戚,家里被朝中奸臣这么欺负,你竟一声不吭?”
崔云慌得跪倒,有苦难言,道:“臣也是刚才从兄长哪里知道家中境况……”
崔云的大哥也跪倒行礼道:“殿下息怒,并非二弟忘本,着实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