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你想得那样……秦公子他只是看女儿脚伤得厉害,恰好他又懂些医术……”
崔小姐着急为秦远辩解,反而让崔怀鸣心里一沉,她愿意为秦远辩解,必然是因为对秦远心生好感了,可秦远那厮是当朝的驸马,皇家的禁脔!
崔怀鸣深悔自己大意了,他只顾着欣赏秦远其人,却忘记了秦远这等博学多才又相貌英俊,在仕途上受到世家大族打击,却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闯出一片天的青年才俊,对于闺阁女儿是多么的有吸引力。
见崔怀鸣阴沉着脸不说话,崔小姐有些口不择言,道:“是女儿当时疼得受不了,这才央着秦公子帮女儿瞧一瞧伤处的。父亲,秦公子是个正人君子,你莫要把人想坏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徐传宗的惨叫声,随着刑杖落下,徐传宗叫得犹如杀猪一般。
崔怀鸣听着徐传宗的叫声,想到刚才自己还把秦远当好人,听了他的没砍徐传宗的手。
其实这些事他心里清楚,但是堆在一起难免有些情绪,忍不住开口道:“那秦远也该挨上一顿刑杖!”
崔小姐一听慌忙拉住崔怀鸣,急道:“父亲,您不
能打秦公子!您要是打了他……我……我……”
看着崔小姐满脸担心这么在乎秦远,崔怀鸣更气了,道:“你待如何?那秦远轻薄了你,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崔小姐小声道:“父亲,他是为了救女儿,您难道想女儿为了那么点名节就残废了不成?”
这一句话入情入理,噎得崔怀鸣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秦远走了进来,道:“那徐传宗昏过去两次了,眼见着再打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崔怀鸣本来要冷静下来了,一见秦远不知怎么又有一股无名火起,恼道:“继续打!这种混账东西就该打死!”
见崔怀鸣满脸怒容,情形和刚才完全不同,秦远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崔小姐赶忙道:“秦公子,我父亲说的气话,你不要在意,让那个徐亨把他干儿子抬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他。”
秦远听崔小姐这么说,便出来对徐亨道:“差不多了,让人抬回去治伤吧。”
卫娘子跪在满脸通红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徐传宗身前,听到秦远的话,连声道谢,对徐亨道:“老爷,咱们快回去给传宗治伤吧。”
谁知这
个时候徐亨看向卫娘子和徐传宗的眼神已经和开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有刚才徐传宗口不择言揭了他的丑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今日徐传宗得罪了秦远。
俗话说不怕官就怕管,靠着一个小小的皇庄管事就能作威作福十多年的徐亨深谙此道。
眼见着皇帝宠爱四公主,爱屋及乌信任这位秦驸马。
和其他的驸马不同,即便这位驸马无官无职,但是他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这就至关重要了。
说不定自己将来的生死就在这位秦驸马的一句话上。
想通这一节,让徐亨如何不后怕。
跟他本人的性命和前程比起来,一个卫娘子和一个便宜干儿子,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你慌什么,秦驸马让人手下留情了,他死不了。你让人抬回去,叫大夫来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躺几日就好了。”
徐亨有些不耐烦地道:“对了,等他伤好了,你要好生管教他,这次能捡回一条命,都是驸马爷仁慈,崔大人大量,下一次,他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卫娘子听了徐亨的话,只觉得心寒,垂着眼,低声道:“奴家明白了。”
徐
亨冷哼一声,对身后的打手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把这个混账东西抬回去,别死在别人家里,晦气。”
听到晦气二字,卫娘子猛然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徐亨,此时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姐弟二人其实在徐亨心里并没有多么重要。
这几年的宠爱,不过是徐亨的一点爱心施舍罢了。
“你们小心点。”未免再听到更难听的话,卫娘子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小心地扶着徐传宗,让人将他趴着放在门板上抬了出去。
秦远看到这一幕心里甚是感慨,这卫娘子姐弟固然是嚣张跋扈之人,但却也是可怜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周围看热闹的佃户怎么也没预料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看来咱们这皇庄是要变天了。”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低声对旁边的熟人议论道。
那人回道:“不好说,不好说。毕竟徐管事在咱们皇庄多少年了,这秦驸马和那位崔大人到底是流水的。”
旁边有人插话道:“照你这么说,那皮三一家和牛嫂子他们一家怕是麻烦了,今后徐管事想起这件事来,定然拿他们
两家开刀。”
想起徐亨那刁难人的手段,众人皆为这两家担心。
这时那扛锄头的道:“刚才听皮三娘子说,他们打算离开咱们田庄了。”
“离开?去哪?”
虽说在田庄里要受到徐亨一家的欺负,但是出去麻烦更多,在这里虽然收入很低,但是勉强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