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小姐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崔怀鸣停了下来,他欣喜地望着脚下。
秦远走到他身边,只见他脚下的甘蔗杆关节处,翠绿的嫩芽探出了小小的尖脑袋。
“比我预想得还要早。”崔怀鸣高兴道。
秦远也高兴道:“这一路走过来,我看每个甘蔗杆的关节处都鼓起了一个小骨朵,想必不出两日,这些骨朵处就能钻出嫩芽来。”
崔怀鸣点点头,对徐亨道:“这些天你们照顾得不错,比当初我自己在别院里种要用心。”
徐亨难得听到崔怀鸣称赞自己,心里极为高兴,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有驸马和您的吩咐,老奴不过是照做罢了,不敢居功。”
崔怀鸣心情甚好,对徐亨的态度前所未有地好,笑道:“你也别太谦虚,只从前面走过来,我便知道这片地被照顾得很好。”
说完他对徐亨道:“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这处幼苗只是意外之喜,他们真正要看的,是最早种下的那一批。
只有那一批才能看出到底发芽的有多少,没发芽的有多少。
崔小姐坐在藤椅上居高临下看着甘蔗幼苗,对父亲崔怀鸣笑道
:“原来甘蔗的幼苗是这么长出来的,我过去看着别院里的甘蔗,既不结果实又不开花,还好奇它们是怎么长出来的呢。”
崔怀鸣笑道:“据说甘蔗也是会开花的,只是不常见。”
他扭过头对秦远道:“之前我认识的一个从南方来的老农告诉我,他见过甘蔗开花。”
崔小姐咦了一声,奇道:“甘蔗的花是什么样的?”
崔怀鸣笑道:“那老农说不清楚,总之不太好看。”
崔小姐听到不好看,顿时兴致索然,在她心目中,如果花朵不美丽,那么就不配被称为花朵。
众人返回田埂上,孔贤迎上来笑道:“崔世伯这般高兴,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崔怀鸣一愣,他刚才太高兴,竟然没留意孔贤一直没跟着过去,他正奇怪,忽然余光瞥见孔贤那被擦了很多次的白净鞋面上,上面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浅黄色泥土。
看到这里崔怀鸣顿时明白孔贤为什么没有跟着走进田里了。
“没什么,只是种下的甘蔗杆长出幼苗了。”崔怀鸣态度冷淡地回道。
这就是他最开始不喜欢孔贤这种世家公子哥的原因之一,太过清高注重外在。
崔小姐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道:“孔公子,你这双鞋不便宜吧?真是可惜了。”
孔贤听了崔小姐的话,面上有些挂不住,笑道:“不值几个钱,只是孔某比较爱惜罢了。”
崔怀鸣知道自家女儿想拆孔贤的台,他自然不能让崔小姐得逞,尤其是在秦远面前,赶紧打断道:“徐管事,咱们先去看幼苗吧。”
一直在旁看戏的徐亨闻言看了一眼秦远,便道:“崔大人秦驸马,请随老奴来。”
他领着众人来到最先种下甘蔗杆的地方,笑道:“这里的很多都是崔大人您亲手种下的,长势喜人。”
众人走到田地头往田里一看,皆面露喜色。
只见一排排整齐的田垄里,紫黑色的甘蔗杆一节接着一节,而甘蔗杆上,翠绿的幼苗舒展着小小的嫩芽,在阳光下犹如碧玺一般。
秦远看得心中欢喜,喃喃自语道:“真想拍下来让蕊儿看看。”
旁边崔小姐一直有意无意地留意秦远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嘴唇微动,却没听到说什么,便忍不住道:“秦公子刚才说什么?”
秦远忙笑着回道:“这话说起来有些早,可是看到这么
多翠绿的幼苗,我有一种看到自己孩子的感觉。”
崔怀鸣哈哈大笑道:“秦公子这话虽然有些过分,但的确是这个感觉。”
崔小姐咯咯笑道:“父亲倒也罢了,秦公子你又没有孩子,如何能知道这种心情?想来是胡乱说的。”
崔怀鸣忍不住为秦远辩解道:“这话不对,难道没有为人父母的人,读到圣贤书里那些父母对孩子的谆谆教诲能不感动?”
崔小姐嘻嘻笑道:“这怎么能一样?”
秦远笑道:“其实是一样的。”
孔贤看到崔小姐和秦远说话时言笑晏晏,不由心里恼怒,开口道:“不过是种子发芽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便是乡间的农夫也是见惯了的。”
他这时被嫉妒蒙蔽了心眼,全然没想到自己这话最先得罪的是崔怀鸣。
果然崔怀鸣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
崔小姐俏脸一沉,低声斥道:“孔公子,你知道这些是谁种的吗?你知道种的是什么?又知道这些种出来的东西能做出什么吗?”
一连串的喝问直接把孔贤问懵了。
最让他惶恐的其实还是崔小姐对他的态度。
在这之前,崔小姐对他的态
度也算不上好,但是也不曾大声说过他一句。
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训斥他,很是让他难堪。
孔贤忍不住反击道:“小姐此言差矣,我乃是朝中官员,所做的是为陛下分忧,处理天下的大事。这些刨土种地的小事,自有升斗小民来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