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皇甫珊终于将所有的鸡汤都发完了。
她正要告辞,忽然发现身后多了一双眼睛。
那目光阴鸷而锐利,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后背,令人如芒在背。
皇甫珊心中一惊,强作镇定地回过头。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墙上,正冷冷地打量着自己。
“这位将士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甫珊硬着头皮上前问道。
那人上下扫视皇甫珊,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你就是李王府新来的如霜?本官见你面生,特地来看看。”
“在下正是如霜。”
皇甫珊福了福身,谦卑地说:“不知将军大人尊姓大名,小女子初来乍到,还望多多指教。”
“本官姓徐名景,是东城门的守将。”
那人沉声道:“你是李夫人的宫女,京中地界不熟也就罢了。”
“但这送汤之事,却大有蹊跷。你可知今日并非什么好日子?”
皇甫珊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小女子不知。李夫人吩咐送汤,我便照做了。不知将军的意思是”
徐景冷哼一声,逼近一步:“今日三月十五,朝中有逆贼伺机而动,妄图谋反。”
“京城四门戒严,城
门一律不得随意开启。像你这样进进出出送汤的,只怕另有图谋吧?”
皇甫珊暗暗吃惊,心道坏了。
看来今日城门守卫,竟是为了提防皇兄他们出逃。
她暗暗镇定心神,佯作不解地说:“将军此言差矣。我不过一个卑微的宫女,哪里懂什么逆贼不逆贼的?”
“不过是给众位将士送些汤水,表表李夫人的心意罢了。”
“是么?”
徐景似笑非笑:“本官倒要问问,你这汤里,可曾下了什么猫腻?该不会是什么能迷惑人心智的药吧?”
“没没有啊。”
皇甫珊心中大骇,强作镇定地摇头。
“我亲眼看着李夫人煮的汤,绝无半点不妥。将军休要多心。”
话音未落,徐景忽地伸手,揪住皇甫珊的衣领,大喝道:“还敢狡辩?看本官不把你这细作捉拿归案,替国家除害!”
皇甫珊大惊失色,慌乱之下,竟是忘了反抗。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
“将军饶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甫珊颤声求饶,声音都变了调。
“带下去严加审问!”
徐景对身旁守卫喝道:“我看这女子装神弄鬼,分明是那两个金国逆
贼的同伙!”
几个守卫应声而上,架起皇甫珊就要带走。
皇甫珊拼命挣扎,却如何敌得过几个大汉的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慢着!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
那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不是李贺年又是何人?
“叩见王爷!”
守卫们纷纷跪下。徐景也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下官见这宫女形迹可疑,担心是金国细作,正要带下去审问。”
李贺年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皇甫珊。
他锐利的目光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皇甫珊的伪装,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本大人的宫女,你们也敢动?”
李贺年沉声喝道:“速速放了她!”
徐景愕然,讪讪地松开皇甫珊。
皇甫珊趔趄了一下,连忙跪下,颤声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婢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李贺年冷笑一声:“你一个下贱的宫女,也配得上本大人?快起来,跟本大人回府!”
皇甫珊不敢违拗,只得强忍屈辱,跟在李贺年身后离开东城门。
一路上
,李贺年没有再多言语。
皇甫珊战战兢兢地跟着,心中惴惴不安。
她隐约感到,李贺年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只是暂时还没有揭穿罢了。
回到王府,李贺年径直走进内室,吩咐左右:“来人,把这宫女带下去,关进柴房!”
皇甫珊大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爷明鉴,婢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王爷开恩,饶婢子一命”
李贺年冷笑连连,俯下身,在皇甫珊耳边轻声说:“本大人早就怀疑你的身份。”
“今日在东城门,更加证实了本大人的猜测。皇甫珊你说对不对?”
皇甫珊心中一沉,面如死灰。
自己的身份彻底暴露了。
“本大人早该想到,堂堂金国公主,怎么甘心做个下贱的宫女?”
李贺年冷冷地说:“你装模作样送汤,不就是想放火为号,助你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哥哥逃脱吗?”
皇甫珊颓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王爷,求你放过我皇兄吧。”
“我们不过是手足至亲,相依为命。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宁可以死谢罪”
“说什么死不死的?”
李贺年不屑地冷哼。
“本大人看你是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