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元惊喜地说:
“他挥手了哎,看起来还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的,他是我们的同学吗,好像没听说过学校里还有这么出色的人,该不会是哪个学生的亲戚吧,真羡慕家里能有个这么出众的哥哥。”
这时候,贺宗明却直接走到了挽月身边,边说话,边顺手接过挽月的书包,拿在自己手上。
“看见我还不走快点,故意晾着我是不是?”
挽月知道拗不过他,便只好让他把书包拿去,小声地答着:
“我哪敢。”
李元元用惊讶地看看贺宗明,再看看跟他走在一处的挽月。
忽然意识到自己成了电灯泡。
她立刻跟挽月道别。
挽月也没留她,任由她走了。
她则是跟着贺宗明上了等在外面的车。
两边的景,顺着车窗不断倒退着。
挽月忽然看到一个当铺的门面,这是她之前回家从没见过的。
“这好像不是回我舅舅家的路。”
“的确不是去苏府。”
副驾驶的位置空着,贺宗明坐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挽月的书包。
“洋人又找事了,战火到了羊城,大帅紧急派发电报,叫我父亲带兵支援,今天是他走之前的离别宴。”
当初羊城被侵略,是靠着贺旅长一支铁血队伍拿命厮杀才守住的一方平安。
可那个姓张的却仗着自己是师长,官职高,在汇报军情时抢占了所有功劳。
大帅还真以为仗是他打赢的,就放心地把贺镇海给贬走了。
可贺镇海刚走没多久,洋人就卷土重来。
张老五跟他手底下那些只会欺男霸女的废材,守了两个月就开始节节败退,跟大帅哭着喊着求支援。
大帅不得已,又想要把人再叫回羊城。
贺镇海被调离羊城的时候心里有气,没直接答应。
借口剿匪,推辞了几次。
大帅知道他心中有气,也没逼迫,派人好吃好喝的不断给他送着。
次数多了,贺镇海自己就心软了。
羊城毕竟是他老家,生他养他的家乡,贺镇海最后还是决定带兵回去。
那头已经被洋人包围,战火连天,是随时都能没命的情况。
贺镇海又不知道张老五那窝囊废城中兵力还剩多少。
这趟回去,基本上属于拿命在赌。
他自己赌,却不愿意把家人也赌上。
所以他只是一个人走,把姨太太们跟贺宗明留下。
今晚这个宴会,除了他手底下几个忠心耿耿的弟兄外,还找了不少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名义上是跟朋友最后一聚,实际上有点临行托孤的意思。
贺宗明给挽月解释着,挽月懵懂地听着,但还是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贺宗明要带着她一起。
贺宗明:“跟我父亲关系好的今天都会来,你舅舅今天也会来。”
挽月更疑惑了,不解道:“但我跟他不熟啊。要不你还是送我回苏家,去接苏清漪吧,好像她来更合适些。”
贺宗明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你跟我熟不就够了?”
挽月低下头,纠结地咬着自己手指。
一会儿,小声说:“我们是朋友。”
贺宗明挑挑眉,并不满意她的说法,但也没有反驳。
他知道现在的挽月对他还不是他对她的那种心思。
但这又怎么样?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
时间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
她从一开始地见到他就问他有没有找到阿立。
到现在,对那个人再也不提了,就是最好的体现。
贺宗明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块朱古力,递到挽月面前。
而后低头看着她。
过了会儿,挽月伸手接了。
贺宗明笑了笑,伸手摸着她发顶。
“苏家人是不是克扣你饭食了,你怎么总是长不高?”
挽月小幅度躲了两下,小声地回答着:
“没有,我每顿都能吃饱呢。”
“是吗?”贺宗明漫不经心地问:“一顿饭给你几个鸡腿?”
挽月一愣。
鸡腿,那是苏清漪才能吃到的东西。
她哪配?
她等苏清漪吃剩了,捡两块她不吃的鸡肉吃,就已经很知足了。
贺宗明见她不说话的样子就能想到她在苏家是什么待遇。
语气蛊惑道:
“你要是在我家,鸡腿,鸡翅膀,燕窝,鱼翅,保管你长得高高的,从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
挽月不说话,洁白的小牙,轻咬着淡粉的嘴唇。
眼睫毛低低地垂着,像是陷入了思考。
贺宗明捏捏她脸蛋,就又收回了手。
虽然他的手下办事不力,始终没找到那个让挽月挂在心上的孔家父子。
但他对挽月,还是有着相当的信心势在必得的。
他能给她的,要比一个马奴的孩子多多了。
在苏府,苏老爷仅仅是让挽月死不了的活着。
可跟他在一起,他会让挽月明白什么是有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