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把人抓回来,贺宗明还是挺想跟挽月算账的,但是他还没怎么着,她就自己先遭了大罪,言语之间,她受罪还全是因为他。
贺宗明对女人的事毕竟没那么懂,看她敢这么疾言厉色浑身带刺地跟他作对,便知道她疼到崩溃时的那句话是真心的,她是真的疼到不想活了。
这模样的挽月,贺宗明真是一点办法没有,总共去她面前刷了三次存在感,三次都因为受不了骂声又离开,他彻底老实了,不再想着去招惹挽月。
恰好这时底下人也把两个丫环一个婆子给买了回来,贺宗明就放心的让她们去伺候挽月,想了想,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挽月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如果有什么委屈,你们多担待,不要记恨她,只要照顾的妥帖,我多给你们发工钱。”
三人自然不会不从,给人家为奴做婢,受委屈是必然的,哪个做下人的不受点上人的委屈?
连连点着头答应了。
三个人才一个带着擦洗的热水和月经带,一个拿着满满当当的蜜饯盒子,一个端着挽月一直没吃的摆着汤饭的餐盘,小心翼翼进了她房间。
进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挨骂被刁难的准备,甚至是被打两下也认了,都想好了怎么护住要害。
她们的脑海里,已经把挽月活活想象成了一个母夜叉!
毕竟是让凶名在外的贺司令都忌惮的人,一定不是等闲女子!
可等进了门,却只见到一个穿寝衣的小姑娘,眉眼生的十分精致漂亮,神情虚弱,嘴唇发白,佝偻着腰身,娇怜弱小地躺在床上。
三人一愣。
挽月看着她们,也是表情疑惑:
“你们是谁?”
刘妈见两个小的不敢回话,怕挽月觉得她们不恭敬怠慢,赶紧主动说:
“回太太的话,我姓刘,跟另外两个丫头一起,都是司令买回来伺候你的,你叫我刘妈就行,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交给我们。”
买来的三人中,以刘妈年纪最长,已经四十多岁,另外两个小丫头,也就不过十二三岁。老的老,小的小,又全是陌生人,挽月不至于把火气发到她们身上。
见她们带来了干净的衣服,她就换了,见拿来了香喷喷的饭菜,虽然疼的没胃口,但知道再不吃点东西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就也吃了点,见到有新鲜的之前没吃过的蜜饯送来,恰好她昨晚的已经吃没了,也就自然地接过留下了。
看两个小丫头跟她当初在苏府时也就差不多大,刘妈又也姓刘,跟当初在苏府照顾过她的刘婆子同姓,挽月就大方的拿出了三根金条,一人送了一根。
这是她之前疼到不行时,贺宗明为了哄她,跟蜜饯一起拿给她的,淡粉色的被子底下,一大堆金条铺了半床,只剩下挽月栖身的地方还能躺人。
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见,说不定会以为挽月是散财童子下凡,这是带着一被子的金条抱窝了。
刘妈她们全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挽月,要知道,这小小一根金条,已经足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生活三年!
挽月随手的一个打赏,甚至比她们的卖身钱还多了!
拿着金条从挽月房间里走出去时,还禁不住地以为自己在做梦,脚下走的飘飘然。
贺宗明就在门外守着,见她们出来,又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他沉声问:
“她骂你们了?”
刘妈摇摇头:“没有。”
贺宗明思索着皱了皱眉:“难道她对你们动手了?”
刘妈还是摇头:“也没有。”
贺宗明越发的不理解了,拿出了审问特务的气势:“你们进去后都发生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
刘妈被吓得一抖,这才从得到巨额财富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低下头老老实实把进门后挽月做过的事全说了一遍。
包括打赏,一字不漏。
贺宗明听到挽月竟然拿金条送人,眼中掠过浓浓的不可思议,觉得她这件事办的不妥。
但他也没把送出去的东西再往回要。
只是在刘妈带着两个小丫头离开,去给挽月洗换下来的脏衣服后,去仓库收拾了一大袋子的银元,然后来到挽月房中。
“以后再给下人送东西,别送金子,送这个。”
挽月对着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她坚定地认为,自己之所以这次葵水如此吃苦,就是因为贺宗明那几天对她的祸害。
她甚至觉得恐怕以后每个月她都要遭同样的一场罪了,因此对贺宗明更是恨得要死,冷着脸没有半分好颜色。
贺宗明也不跟她计较,他问过大夫了,女子在月事时受苦,的确有可能跟他给她灌下的那些药相关。
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尽量的去多顺着她一些,对过失加以弥补。
“乖乖,我知道你给她们金条是因为看见她们就想到了当初在苏府的自己,不过你给她们银元就已经足够她们开心了,金子这种东西,对她们来说过于贵重,有时候拥有太多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拿到金条是很好,但她们如果把财富外露引来了有心人的觊觎,对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几人来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