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琴把煮好的面放到餐桌上,周九河自然地坐过去。
他一直以为像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厨艺竟然很不错。
一整碗青菜面,周九河很给面子的吃光了。
放下筷子的时候,外面传来吵闹声,是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兄弟。
“周九河,我知道你人在里面,让你的人放我们进去!房子是爸当初买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老婆把我们两家赶出来算怎么回事!”
外面的男人扯着脖子喊话,声音里满满都是怒火。
桂琴起先还和颜悦色地收拾碗筷,一听见这动静,神情立马就冷了,刚欲出去跟他们对峙,周九河抢在她前面起身。
“吵什么?”
他一开口,外头那两人齐齐一抖,气焰下去一半。
但一想到这几日被驱逐出门,只能挤在旁的房子,受人眼色低声下气寄宿的感觉,他们又还是鼓起勇气。
“我……我们又不是不占理……”
“对,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想回自己家……”
周九河冷冷地看着他们,对他们在之前那些日子做的事已经早有耳闻。
“回家?除后面的主楼,剩下两栋洋楼全是我花的银钱找的工人建盖,你说你要回家,我倒是也很好奇,这里哪一处是你的产业,能算得上你家?”
周家最开始就只有一栋洋楼,周九河成年后有了男女意识,不耐烦跟他父亲那些姨太太们住在一处,才又盖了一栋洋楼。
然而周家那帮人不要脸,盖房时分文不出,等他把房子建造好后,却立刻就带着东西鸠占鹊巢。
一屋子女人孩子抹着眼泪对他又哭又求,他没能狠下心赶人,索性手里银钱还多,便又盖了如今这第三栋。
这次留了个心眼,建盖过程中始终叫人看守着,没让周家人再钻空子,但他就一个人,终究住不满三层楼的楼房,还是让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找到了机会占了里头的房间。
都是自家兄弟,周九河也不好直接叫人把他们的东西全都卷铺盖扔出去,于是就这么一退再退,只他一个人出钱出力的产业,最后硬生生成了一大家子的公用。
桂琴这次趁乱出手把人赶走,看似新妇刻薄,脾气刁钻,容不下人,实则也帮周九河解决了一大心事。
本就不该住在这的人,既然走了,那就走的彻底点,再也别指望回来。
“你……周九河!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了!自家兄弟都不要了你!”
周九河表情冰冷,眼中却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光,被他这么看着的人,莫名心中一寒。
“她是狐狸成精?那你们是什么?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二十岁了却还一无所成,除了张嘴吃饭伸手要钱你们还会做别的吗?哦,对,你们还能逛窑子,养情妇……”
周九河冷眼看着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他们仓惶的脸色中眼露嫌恶。
“桂琴起码是个女子,她可以生儿育女,为培养国家下一代做贡献,而你们……说你们是蛤蟆成精都觉得侮辱蛤蟆,顶多是个蛀虫,单靠自己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一辈子就只能躲在边边角角靠着蹭别人的施舍窝囊到死!”
两个弟弟被他骂的脸色惨白,嗫嚅了半晌也没办法像周九河这么有腔有调的说出反驳的话。
涨红着脸色在原地站立半晌,从嘴里骂出一句:“你敢这样对我们,就不怕我去告诉父亲?”
周九河冷冷一笑,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们身后的另一栋洋楼,那曾经也是他掏钱找人,日以继夜建造,却最终一日都没住过就被旁人占了的房子。
“你尽管去告,正好我们军部之前打跑洋人,从他们那掠夺了不少军火,其中有几样炸弹看起来威力不错,我正愁没有地方实验。”
男人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周九河,你,你敢跟自己家人动手?”
一直站在门口说话风冷,周九河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衣领,目光幽幽看着另一栋洋楼。
“不至于伤人,但如果只是炸毁一座本就是由我自己出钱建盖的楼房,想必也没人会说什么。”
他说的轻松,另外两人却听得后背发凉。
随着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周家的人口也在不断增长。
周父的姨太太们在源源不断生孩子,而他那些已经成年的儿子们也基本上每个都成了家,在不断地扩张姨太太和孩子。
现在的周家,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栋房子就够住的周家了,要是周九河真的一怒之下把另一栋楼给毁了,那他们起码得有十几口人无处容身,露宿街头!
两人意识到利害关系,心惊的同时立刻换了表情,露出一副笑脸。
“大哥怎么还生上气了,我们刚刚也是开玩笑的,您可千万别把那些话当真。房子是你的,当然你想让谁住就谁住。嫂子既然嫌我们烦,把我们赶出来,那我们走就是了,绝对不会再来给你们添堵。”
这两人说着,互相对视一眼,就想要悄无声息地退走。
“站住!”周九河再次冷冷出声。
两人被他呵斥住,全都是一脸的惊惶无措。
周九河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