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某高速公路上。 一辆白色的本田轿车行驶在开往市区的路上,主驾驶坐着一个青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约莫三十岁左右,副驾驶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虽然两鬓发白,但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这时,青年问道:“爸,您的小名为什么叫有缓啊!听起来好奇怪的感觉。” 中年男子听完儿子的问题,嘴角微微一笑:“这是你奶奶给我改的名字,以前我的小名叫巧头,这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呢!” “爸,那你给我讲讲吧?我想听!” “好好开车吧你!” “没事,我这不正在好好开吗?就当听书了,还能解乏,省的我困呢!” 中年男子看了儿子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后视镜,顺着后视镜,看着轿车驶离家乡的方向越开越远,家乡的背景也越拉越小,渐渐模糊,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儿时老家房子的模样,变得越发地清晰,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思绪也逐渐地被拉回到几十年前...... 我叫刘广法,小名有缓,我出生在一九六六年的正月。 如今也快六十岁了,回想这近半生所经历的人和事,可以用命运多舛,诡异非凡来形容,十几次重大经历,在常人眼里可以说是惊涛骇浪,险滩重重,毫无生机的事情,可到了我的面前,却回回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好像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时刻帮助我,这一切,一点也不是胡说,都是实实在在经历的事情,是我这个年代同龄人,亲眼目睹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之所以有这样的神奇经历,在危难面前逢凶化吉,都缘自我小时候,母亲给我改的乳名,叫“有缓”,刚懂事时,我就纳闷我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听我妈说,我生下不到一个月,得了一场病,不吃不喝,那时村里也没医院,只能从临近的村庄请了一个老大夫,老大夫看了看我,摇摇头说:“这么小的孩子,也没法治,我这还有点儿这个药,给喂一下试试吧。”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小药片,给我灌下去就走了。 又过了两天,还是那样也没起色,我是正月生的,当时村里也没有什么供暖设备,天气非常冷,我妈就一直把我揣在怀里,过去农村冬天都穿大裤腰的棉裤。 我妈后来和我说:“我当时就把你放在大裤腰里,挨着怀揣着,想着靠着大人的身体能暖和些,一连好几天也没敢放下,低头看看你,小脸腊黄,浑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软绵绵的,看着跟死了一样,只有用手挠一下脚心,你才动一下。就这么在怀里揣了两天,邻居家对门的老四婶,还有你必才叔过来打听孩子好了没有。” 你必才叔看你那样子说:“柱子(我大哥小名)妈,那孩子好了,你把他放下来吧。” 老四婶赶紧接过话说:“啊,真是的,这不好了吗?这不好了吗?赶紧放炕上吧,给孩子喂点水喝。” 我妈跟我说:“要不老话咋说借人吉言呢,唉,就听她们的把你放炕上了,时不时的喂点水,就这么活了过来。” 又过两天必才叔又来了,看孩子挺好的才跟我妈说:“唉,柱子妈你真会照顾孩子,那天我们让你把孩子放炕上,是怕孩子死在怀里!看,这孩子还真让你给养活了!” 我妈说:“你爸抓阄上海河出工,抓住了阄,过几天就走,你爸找了你张大爷,告诉他,要是他上海河走了,不在家,孩子没了,就替他埋了,连这都想到了,后来就这么着你就活了。你就说你命大不大!” 我妈每次提起我这段经历就说个没完,说:“你三岁的时候身上起疹子,让村里的赤脚医生大东给你打了一针,过几天疹子退了,可在右腿上又长了个大包,又红又肿,把大东叫来,他用针在肿包上一探,脓包里的血窜出老远。这下把他也给吓坏了,跟我直说:‘大娘,咱这设备不行,还是赶紧上医院吧。’ “没法子,那时也没车,而离咱们这最近的临川口医院也有好几十里地的路程,你爸和你张大爷用绳子拴了个筐子,就这样两人一步一步的把你抬到了临川口医院,在那整整住了半个月,大夫把你腿上的烂肉割下,弄了整整一盘子,现在还留一个大疤,等病好回来后我和你爸商量给这孩子换个名吧,就叫‘有缓’,以后有啥事都可以缓过来。” 自打把名字改了以后,仿佛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时刻保护着我,它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总是能够在我遇到惊涛骇浪亦或是险滩激流时出现在我面前,帮助我在人生的旅程中一次又一次地脱离险境,拨云见日。就这样,我改叫有缓后,就没病没灾的一路成长起来了,上小学、上中学、当兵、娶妻生子,一直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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