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抓住女儿的手回头,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民妇并非有意偷听,但,可否问一句,您口中的穆大姑娘,可是抚国公家的大姑娘?”
阿商愣了愣,“夫人认识穆大姑娘?”
那妇人本已经跨出门去的腿,又迈了进去,快走几步,扑通跪在凌王面前,“求大人,让民妇,去见见她……民妇有许多话,想要告诉她……”
凌王看那妇人的年纪也不算大,应是与穆夫人顾氏一般年岁的,难不成是当年伺候顾氏的人?可她为何会在徨县?
还是说,顾氏的亡故,背后另有隐情?而她知晓真相?
“你既想要见她,我可以带你去见。此地离京都虽不远,但同村的女子都已经回家,村中自然会有人问起。你们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需要交代一声的?可以让她们帮着带句话。”
妇人看向自己的女儿。
那女子忙开口道,“娘被掳上山后,爹爹没多久也病逝了,家中除了我与娘亲,已无他人牵挂……”
妇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咬着唇哭了起来。
“娘……”
翌日一早,凌王便带着大队车马,押解着那些土匪和缴获的金银粮食,返回京都。
三百担粮食,足有三万斤。
至于那座已经空了的青龙寨,他也留下了自己的人,扮做土匪的样子,以待来日。
金银万两,粮食百担,经户部之手进了国库。
凌王的车驾里备着朝服,一入京便换上了,吩咐阿商带着那对母女回王府并与知会穆轻颜。
与户部交接之后,便直接领着户部尚书梁序入了宫。
建宁帝宣召后,梁序才行完礼,就迫不及待的朝建宁帝道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建宁帝见到凌王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
“凌王弟身体痊愈,爱卿是该恭喜朕!”
梁序道,“哎,王爷痊愈是为一喜,臣要恭贺的是另一喜!”
“哦?还有何喜啊?”
梁序将手里一堆的奏折呈上,太监王泉接过,恭敬地递到了建宁帝的手里。
建宁帝打开一看,疑惑的眸子突然就亮了起来,越往后看,就越是欣喜,但欣喜过后,却是愤怒,到了后面,他甚至将奏折直接扔在了御案上。
“梁爱卿,凌王剿灭青龙寨抄回来的粮食,你可给朕看好了,少一颗,朕唯你是问!”
“是!”
朝廷年年赈灾,年年有饿殍遍野。青龙寨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为祸乡里,连朝廷的赈灾粮都敢劫,等同于挑衅皇权。徨县县令多次上表请求朝廷派兵剿灭,可是这些奏折却一封也送不到陛下的案头。
若非此次凌王秘密行动,先斩后奏,不知还有多少百姓,要遭受青龙寨的毒害!
“朕还有些话想同凌王说,爱卿先退下吧。”
“臣遵旨,臣告退……”
梁序走了以后,建宁帝也挥退了王泉。
御书房内,就剩了兄弟二人。
与方才的愤怒不同,建宁帝很激动,“阿晔,你总算好了……自你受伤中毒以来,你我兄弟二人,已多年未曾见面了……”
“臣弟能痊愈,还仰赖穆大姑娘的妙手回春……若无她,臣弟只怕……”
建宁帝忙摆摆手,“不吉利的话就不说了,总之你好了,朕是一百个高兴!横竖已经赐婚了,那丫头以后就是自家人!待你二人大婚,朕会多给她一些嫁妆,让她风风光光成为你的王妃!”
他们兄弟二人年岁相差比较大,建宁帝已到了能做凌王父亲的年纪了,他膝下有两位皇子,年岁都比凌王大些。
凌王失笑,“皇兄,臣弟还欠她一千两黄金没有兑现呢……”
“哦?”
“这是她答应救臣弟的条件。”
建宁帝砸砸舌,倒是也释然了,“是那个丫头的性子!不过,想要的东西都放在明面上,总比事事打肚皮官司的人要好得多,这样的人心思敞亮,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他话锋一转,又道,“关于青龙寨,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抄寨时发现寨内有密道,现如今还不知直接通向何处,但臣弟猜想,最有可能就是通往幽州……”
“雍王的封地……”
凌王又道,“臣弟已经派人去探密道的出口,但剿寨之事瞒不住,皇兄不如猜猜,太后若得知此事,会作何反应?”
鸣龙山群山连绵起伏,且四周围多是高耸的悬崖峭壁,算的上是京都的一道天险。
可若这背后真的是雍王,他直接从幽州打通一条密道直通徨县外的青龙寨,届时拿下徨县便可直捣黄龙,这件事情,只怕他从分封幽州那一日起就在筹划了……
所以,不难联想,徨县县令向朝廷请求派兵剿匪的奏折是被谁刻意拦下的。
朝廷赈灾粮发出的时辰,又是何人泄露出去的。
“早知他们母子不死心,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包天!太后笼络朝臣,结党营私,就是为雍王铺路……当年你中毒,只怕也是他们母子的手笔……”
“还有一件事情。”
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拽出一个细长的布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