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二人走在寒冷的街面。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说来也讽刺,我的那些好友,竟无一人清楚。每当我想要打开心扉,和他们说说心事,全都一笑而过,仿佛我在放屁。”
“那是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你陈大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女人对你来说就是衣服,玩腻了就换,谁会相信你是个痴情的种子,是个有恋母情结的男人。”
“你!”
陈剑意听完这话,对颜卿怒目而视,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颜卿仿佛没看到,自顾自在那说:
“从小缺少母爱的男孩,却又像父亲一样照顾幼妹,所以打他心里是希望有一个提供心灵休息的港湾。这是现实,你狡辩不了,你就是一直爱着那个人!你就是忘不了她。”
“你!”
学心理学的同学告诉他,心事一旦被戳破,就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彻底恼羞成怒,不发泄完绝不会停下;另一种是泄了气,任由对方一层层揭下伤疤。
颜卿在赌!他赌陈剑意没有失去理智,他在赌陈婉儿在他心里的地位,他也在赌自己学心理学的同学没骗自己。
不过他哪知道,那个学心理学的同学整天就知道在宿舍打飞机,在学习上是个半吊子,粗心地把两个步骤,看成了两个结果~
结果就是这二人,在大街上又互殴了起来。
陈剑意可算出了气,自从上次在黄松镇政府后被颜卿痛揍一顿,他对自己的实力开始不自信。
今时不同往日,颜卿对自己的大舅哥哪敢下死手,被打的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半晌,陈剑意胸中恶气出的差不多后,气势一弱,被颜卿抓住机会,一脚将他踹倒。
陈剑意中了这一脚,确实一下就像瘪了气的皮球,躺在地上。
“陈剑意你个傻波一,冲我发什么脾气。”
颜卿活动活动脚踝,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冲陈剑意气急败坏道:
“咋了?被我说到痛处了?这就是婉儿口中顶天立地的兄长?她还和我说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啊呸!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被说成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陈剑意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颜卿骂道:
“你放~”
“滚滚滚,不就是师生恋吗,能咋地,马克虫的媳妇大他两轮,不也一样被世人祝福。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就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
“对方喜欢你不?”
“不能说是喜欢。”
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颜卿知道,这应该是个单相思的傻子。
“我说大哥,都这么多年了,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和人家说过?到现在人家还不知道?”
颜卿已经无语死了,摊上这么一个死脑筋的货,可惜了自己和陈立人打的包票有些急,不知后悔还来得及不。
正当颜卿想办法,就听陈剑意小声嘟囔:
“我俩儿子快一岁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带家去。”
“这个好办,包在我身上,只要你能正常娶妻生子,你家老头肯定没意见!不就是带回家~~~”
尼玛你特么说啥??
……
北风萧瑟,晶花扬起。
摆在颜卿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把陈剑意的事完美解决,陈立人你高兴,金矿项目完美解决。
第二,拖,拖到陈立人调任他省,当只缩头乌龟,装作忘记。
本以为问题出在陈剑意身上,自己准备的一系列后手,包括美人计、生米煮成熟饭计、灌醉计等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因为出问题的人变了,情况变成了陈剑意担心陈立人的态度。
试问一个大领导,自家儿子有了儿子,也就是他有了孙子,他竟然还不知道。尤其是听说二人为了保密,竟然把孩子随母姓。
真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这事要是搁在平常人家,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家里人坐下来好好聊聊,问题也就迎刃而解,谁曾想,竟然被这几个人活生生操作成了个死结。
唉,这就是家人之间缺乏沟通的原因。
想破脑筋,颜卿也没有想到好办法,他也算理解了陈剑意的难处。实在不行,建议这爷俩打一架?就像自己和陈剑意之间,一顿炮拳,友谊升华?
最后这个方案被颜卿否决了,画面太美,实在难以想象。
算了,金矿与黄松镇无缘,就算陈立人同意黄松镇在矿业公司插一脚,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做。
颜卿暗叹一声时运不济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个男人坐在冷风中,一起垂头丧气,颜卿突然问:
“你怎么不去媳妇那里过节?”
“她家家教严。”
颜卿真想给他一嘴巴,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说这是家教严。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冰家白得一大孙,还姓冰,要是那种家教严的人家,说不定还真在防着孩子爹突然出现抢孩子呢。
“你这宁江大少当的,还不如一个正科的镇长潇洒,看我,大闹京城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