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似乎没在杏花嫂子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眼角有淡淡的细线纹。
望着那一双秋波的眸子,不停地闪避,正当秦夜以为,这是杏花嫂子下意识的害羞,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上的水碗。
那份眼神中,仿佛还隐藏着一份儿莫名的害怕与愧疚。
秦夜神色微变,薄唇勾起浅弧:“杏花嫂子,你去准备一盆温水,你家应该有酒的,拿过一点过来。”
“我给富强兄针灸一下,活跃血骨,这样对病情有很大帮助。”
“好。”李杏花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秦夜毫不犹豫将碗里的水倒在了床底,空碗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警惕地透过半开窗户的缝隙,瞧向外面。
漆黑的院子,很是安静。
没一会儿。
李杏花抱着一坛酒进来了,见到秦夜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神色一喜,一碗水已经被他喝完了。
她将酒放轻轻放在一侧,然后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同时小声地呼唤:“秦大夫……秦大夫?”
见秦夜不动,李杏花露出了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的表情。
总之,她站在门口摆了摆手势,一下子进来两男一女。
正是手提菜刀的王富贵夫妇,另外一人长得瘦小,手上却握着一把夸张的大砍刀。
那一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李杏花。
那不善的目光,让李杏花浑身不自在。
“六当家的,就是他,他就是秦夜,这天杀的家伙害了我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王富贵道见到秦夜,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富强婶子更是失去理智,当即就要冲上去砍死他,好在比较明智的王富贵拦住了她。
“现在杀了他,就是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浪当家的,扒了他的筋,抽了他的皮,砍了他的十指。”
王富贵看向李浪,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富强婶子同时哼道:“他用奇怪的方法阉割我儿,让我儿成为一个废物。我要砍了他三腿,挖了他的双眼,我要让他活着,永远记住……”
李杏花害怕地后退一步,有些不可思议地听着王富贵夫妇的手段。
实际上,他们一家子已经确定了秦夜是凶手。
王富强在村口被救回来的几天,李大夫连续强行用药。
王富强才会这么早醒来,只是已经痴傻。
王富贵夫君那叫一个心痛。
他们膝下就这一个儿,因此平时对他格外的宠。
如今变成白痴,还有常年瘫痪在床,怎能接受?
富强嫂子在儿子面前一个个念村里的名字,包括一些外村的人,唯有对秦夜与夏小软反应是最大的。
只是痴傻的儿子无法当场指正,即便王富贵在村子有点能耐,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秦夜下手,只会让他在村子的名声降低。
更何况秦夜身后还有个萧媚,也算得上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别到时候报复不成反造报复。
村长对附近山匪比较了解的,这才拿上钱财去拜山头。
这不,请来了一个六当家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李浪便是这种人。
他在山下就拦住了王富贵,听说了此事。
为了防止意外,还特意用了蒙汗药。
只是听到王富贵夫妇的话,心头也是一震。
扒皮,抽筋,挖眼睛,还要让他变成太监……
这手段,二当家来了都得摇头。
“要扒你们自己扒……老子没那么多时间。”
“赶紧抹了他的脖子,我把他挂在村口,到时往我身上推就行。”
没错,李浪这次来就是背锅的,这样子萧媚要求官府彻查此案,也只会查到山匪身上。
在这个年代,山匪进村儿抢东西,杀个人都是正常的事情。
一般官府也管不了。
山匪没有做出太多过分的事情,县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大规模剿匪需要上报朝廷,是要动大干戈的。
而且一片区域安不安宁,主要还是看本地县城的管理方式。
上报剿匪说明管理不当,县令之类的官都会受到处分,遇到死对头还会被参一本。
正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山匪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要自己动手?
王富贵夫妇相互看看。
他们虽然叫嚣得很。
可是真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有点胆怯的。
刚才是失去理智,现在可是在冷静时刻。
但看到伤害儿子的秦夜,富强婶子握着的菜刀紧了。
她心一狠,上前几步。
忽然。
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李杏花:
“杏花,你上,他毁了你当家的,让你一辈子守活寡,现在机会来了。把他给斩了,剁了他的腿,双眼也给他挖出来……”
“我们将他也扔在村口,替富强报仇。”
李杏花颤颤巍巍地接过刀,被推了过去。
她站在秦夜身后,呼吸声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