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海把信折起来,但鬼使神差的把李明秋写的那页收进了口袋里,柳山汇报完工作回来看他在发呆,喊他出门。
“四海,许新建刚提了连长请客吃饭,让我叫你一块去。”
许四海把信压在书本里走出去说:“这小子行呀,一回来就升官了。”说到这不由的扯了下嘴角。
“哼,你要有个当官的爹,出去巡逻捡个军功回来也就不用这么拼命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说白了谁让人家出身好,你要有他那出身,现在估计得是个团长吧?”
“胡说啥呢,谁不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人家也是凭本事提的干,你可别大嘴巴的胡说八道。”
“切,就他干的事,放咱连里屁都不是一个,你以为人家那军功和你一样是不要命拼出来的呀?
行行行不说了,真是的,我替你抱屈还不行了。”
许四海阻止了柳山的大嘴巴,“我没啥委屈的,穿了这身皮命就不是自个的了。
哎呀他可是有钱人,咱不得宰他一顿好的。”
“宰个屁,去他家里吃,他那人精能出这血呢,你还想宰人家,现在人家点名让你去上供,谁宰谁呀?”
许四海一愣,柳山一脸的嫌弃和不爽,“三连那帮孙子吆喝着不去,他娘的转身提着两瓶酒就去了他家。
就你个二百五还在寝室抱窝呢,人家点名请你了,你还能空着手去呀?”
许四海叹口气说:“那我不去了,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再说我现在也没能拿出手的东西,而且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哪有这闲钱给别人上供呀。”
柳山从口袋里掏出八块钱给了他,“全部家当了,发了津贴还给我。”
许四海看着钱还是不想去,他不是不知道有些关系得维护,实话说他是有点看不上许新建才不想去的。
还想拒绝的时候,李明秋那鄙视的小眼神突然就冒出来了,许四海头皮一麻,收了钱说:“那我去整两瓶酒,你等我一会儿。”
柳山摆摆手,许四海找炊事班的大猫买了两瓶酒泉大曲,提着酒和柳山去了许新建家。
许新建正儿八经的军四代,他祖爷爷以前是军阀,他爷爷在北洋军区据说是个参谋,他爹是他们团的副团长,他现在刚提成了二连长。
他随着他爹住在军属区,许四海一进门就看到三连长钱大运,谄媚似的和许新建说着话。
许新建看到许四海来了,热情的招呼他,许四海把酒放到院子的桌子上不咸不淡的说:“恭喜二连长,以后咱们多多交流。”
许新建笑哈哈自来熟的勾住他的肩膀说:“嗨你小子可算来了,我刚才还和钱大运打赌你会不会来呢。
钱大运你可是输了,回头把彩头给我补上啊。”
许新建吆喝着一个青年,然后又压低了声音的说:“我给你说,就咱们团里,我就瞧着你小子顺眼,而且咱还一个姓,五百年前就是一家呀!
所谓打虎亲兄弟,以后有啥事哥哥叫着你,你可不能不给哥哥面子呀!”
许四海微微撤了下身子离开许新建,淡漠的说:“咱就一个兵,啥都听领导指挥,我这水平也是有限,就怕一个不仔细坏了二连长的事就不好了。”
“你小子就是谦虚,听说你又立功了,你怕是长军功山上了呗,你说你小子年纪也不大,整天就板着个脸干什么,来笑一笑。
今天咱哥俩好好喝几杯,你可得传授我一些作战经验,今天不醉你是别想走的啊!”
许四海点点头说:“我这酒量真不行,舍命陪二连长喝个高兴。”
许新建看着他一乐,他是真喜欢这小子,他自己这斤两他心里清楚,他能干连长就是靠关系,他不怕人说,但是也不妨碍他欣赏谁。
许四海不一样,年纪小不说主要是敢拼,用他老子的话说这是虎将,用的好将来可以借力使力,所以他今天点名他来就是为了增进关系的。
许四海和许新建打过招呼就扯着柳山到了一边,坐在一个角落里沉默着,他现在心里有点乱,以前拼命想的是出头给他娘平反。
现在他娘的事突然就搬开了,而自己刚娶进门的小媳妇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就给自己一顿嫌弃了。
不过现在看来秋儿说的也对,他好像真的一点屁用没有,拼命这么久都没解决的事,让秋儿轻松就给解决了,他的拼命就好像只感动了自己。
现在连娘都不用自己了,那他可不就屁用没了,李明秋的成功变相的证明了他的无用,这让他有些迷茫。
更可气的是李明秋那嫌弃的小表情动不动就冒出来烦他,转眼看到八面玲珑的许新建在和别人左谈右扯,不由的又开始检视自己。
他一路走来不可谓不艰辛,十五岁入伍,吃苦受伤就不说了,没有背景的他只能做排头兵,看着战友倒下他也满心的害怕。
第一次下战场他吐了三天,可是为了能立功提干,他是削尖了脑袋往前撺,也是老天爷怜惜没要了他的命,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别人却是晃悠一圈就坐上了。
说不心酸是假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自己拼命去挣又能咋办,谁的关系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能上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