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要睡!”
“阿姐,快醒醒!”
孟茹月在天旋地转中悠悠醒来,还来不及睁开双眼,就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啊!”头脑如炸裂般的疼痛让孟茹月痛苦地呻吟出声,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原主也叫孟茹月,今年不过14岁。
她父亲孟老三一年前去府城做工,可哪曾想,这一去便再杳无音信,听同村从府城回来的人说,孟老三性情耿直,在府城做工得罪了人,让地痞给害死了。
父亲走后,母亲冯氏深受打击一病不起,起初老孟家还给她请大夫买药,可花了钱不见好,慢慢也就对她不管不问了,半年前冯氏也在悲伤绝望中撒手人寰。
原主带着八岁的弟弟孟安平,六岁的妹妹孟茹雪跟着爷奶叔伯一起生活。这一家子不但不给三个孩子吃饱,苦活、累活、脏活都成了姐弟三人的事情,稍加不如意还对他们非打即骂,可就是这样,他们依然被当成孟家的累赘。
这今天一大早被孟老太太周氏和孟老大的媳妇儿胡氏以分家之名赶了出来。
原主为了照顾弟弟妹妹,省吃俭用把几乎所有的口粮给了两个小的,今天早上乍一听自己都这样忍气吞声了,但是周氏还是把自己三人赶了出来,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又饿又气的没了。
也正是这样,才让如今的孟茹月穿越了过来。
孟茹月睁开了眼睛,刚才哭喊着喊她姐姐的两小孩一看到她醒来立刻关怀的围了上来,“姐姐你醒了?”
看着面前的两个小萝卜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孟茹月一阵心酸。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两个小孩今年已经六七岁,但是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看着跟五六岁一样,面黄肌瘦,胳膊细得跟麻杆也没什么区别,轻轻一掰就折了。
想到原主的忍气吞声,孟茹月心里突然涌起来一股愤怒,既然她现在穿越到了这里,那这两个小萝卜头就是她的亲生弟弟妹妹了。
她就不信,自己一个21世纪的高材生,还能饿着这两个小孩了?
就在孟茹月下定决心的时候,胸口的郁结之气好像散了不少。
孟茹月一怔,还没来得及深思这是为什么,就听到跟前传来一道让人生厌的尖锐嗓音。
“哟,不装了?”一个瘦长脸的妇人阴阳怪气地说,“别说我们家心狠,这姐弟三个不服家里管教,还手脚不干净,我们孟家虽是乡野人家,可我儿文丰却是堂堂正正的秀才公,既然他们屡教不改,只能分家另过,断不能让这样的人污了我孟家的名声。”
说话的正是孟老大的媳妇胡氏,因为自家大儿子已经考取了秀才,平时说话也总是咬文嚼字,虽然含胸佝背,却总是昂着头,一副高人一等模样。
“大伯娘赶我们出家门不算,还要往我们头上泼脏水冤枉我们?”孟安平冷着脸气愤地道。
“长辈说话还敢还嘴?没规矩的东西。”胡氏害怕孟安平拆穿她的谎言,连忙以长辈的身份自居。
“我们没有偷东西,我们也没有不听爷奶的话。”小茹雪也怯怯地反驳着胡氏。
“你敢说我们家文秀的银簪子不是在你们房里找到的?”胡氏心知没人会去真的求证,便是当着左邻右舍的面胡诌一通。
“你,你......你胡说。”孟安平气得眼睛通红,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大伯娘,文秀堂姐什么时候有过银簪子的?”孟茹月忍着眩晕走到胡氏面前,朝着看热闹的乡邻镇定自若地说,“叔伯婶娘们是看着我们姐弟长大的,我们可曾有过偷盗行为?你们可有看过孟文秀戴过银簪子?”
是啊,孟文秀啥时候戴过银簪子?这不就是栽赃陷害吗?短短一句话,人群一下子炸了开来。
胡氏心里暗骂,小贱人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得得得,我懒得和你们叽歪,既然分了家就赶紧走。”她担心说得多了,会露出马脚,她可是秀才公的娘。
“孟家不顾我爹娘亡故,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们姐弟赶出家门,如此狠心不顾念骨血亲情,这让我爹娘如何能瞑目于九泉啊?呜...呜...呜...”孟茹月道明事情真相还不忘哭泣出声博取众人同情。
不就是要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吗?姐的本事岂是你这恶毒婆娘可比。
“文秀娘你咋能这样狠心呢?再怎么着这也是孟老三留下的种”
“孟老三两口子活着时候那可没少给老孟家干活,这才没了半年你这恶婆娘就把孩子赶出来,小心孟老三晚上回来找你。”
胡氏冷不丁的瑟缩了一下,嘴里却依然强硬:“我家养了这仨大半年了,是他们自己犯错在先,我们可没赶他们。”
左邻右舍劝骂着孟家人,可惜孟家没有人接这个茬。
见孟家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孟茹月思忖着再加把火,便暗下里对着弟妹眨了下眼,悄声暗示弟妹卖惨就好,不必和他们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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